一座江南古老茶园的水乡吟唱

　　茶园港治理后　(图片由塘汇街道提供)

　　▲茶园港治理前

　　●秀那河

　　位于嘉兴经济技术开发区塘汇街道的茶园港，全长1170米，北端与长纤塘相连，中间与颜马浜、陶家浜相连，形成一幅“片”字形的水系图。

　　其实，茶园港这个名字，对周边的居民来说，或许是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但与之相连的长纤塘支流——颜马浜、陶家浜，却是居民过去赖以生存的“家门前的河”。可惜的是，在近20年的时间里，以茶园港为主的这片水系“海纳百川”，红色、黑色、绿色……各种有害污水的直接排放，让这片水系成了“臭水河”。

　　如今，经过大半年的综合整治，茶园港回归清澈，静静绕着古老的章氏茶园，再唱一曲梦里水乡的歌谣。

　　读者章振观来电：

　　章氏茶园，老嘉兴人都知道，这是嘉兴市区唯一产茶的地方，也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从我在茶园里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美得像画的风景：青青茶园，清清河水。河流绕着茶园，大船在河上来来往往，村里人在水里游泳、洗衣服、摸虾抓鱼、取水泡茶。

　　我今年77岁，很高兴，这样的生活整整过了50多年。直到上世纪80年代，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河岸边的工厂越多，河水就变得越臭。日积月累，河面上积起了一层厚达半米的黑色垃圾，要是外乡人来这里，或许一脚就踩了上去，以为这是一条“黑泥地路”。最让我伤心的是，茶园里多了很多不知名的小虫，黑压压地停在茶叶上，看了让人汗毛都竖起来。而原本还能让我泡上一壶的“茶末”，里面都是小虫尸体，我们不得不扔掉。

　　好在，这几年岸边的工厂陆续搬走了。这大半年来，河水又变回了原来的清澈，大家不用捂着鼻子从河边走过。茶园变成公园后，大家每天去跳舞健身，可高兴了。

　　●水之变

　　章氏茶园静卧市区已经300多年，是嘉兴市区唯一的产茶地。茶园港，犹如一条罗裙上的腰带环绕在章氏茶园公园的身侧，孕育着一代又一代生活在这里的村民。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嘉兴还是水路的“舞台”。相连着陶家浜、颜马浜的茶园港里，船来船往，俨然是市区一条重要的南北走向的水上“生命线”。然而，随着陆路的“强势来袭”，水路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茶园港上的船少了，水却变黑变臭了。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这条原本蜿蜒清澈的河流，成为人们眼中唯恐避之不及的“臭水河”？

　　欢快的童谣——

　　讲述着儿时的无忧

　　“门前茶园边，游过一群人。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耳边，一个老人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轻唱着稚嫩的童谣，眼前仿佛出现了三五个孩子，赤着双脚、卷起裤腿，坐在河岸边，一边踢着河水，一边用手指着远处游过来的一群人，“一、二、三、四……”地数个不停。

　　今年77岁、78岁的章振观、章巧观表兄弟，在章家村出生、长大、成家、立业……他们的童年、青年、中年、老年都没有离开过章氏茶园、茶园港。“茶园前面的是陶家浜，这条支流很窄，两边种满了杨树。”章氏兄弟陷入过去的回忆之中。

　　那时候，从家到茶园，只有短短几步路时间，自然地，茶园边的小河流就成为孩子们的“水上乐园”。尤其到了夏日，这里更是一个嬉戏的“天堂”。渴了，掬起一捧水灌入口中，清凉解渴；热了，一猛子扎入水中，用“狗爬式”的泳姿，撒欢地游向前方。像鱼儿离不了水一般，总是要等到晚霞布满了天边、袅袅的炊烟伴着母亲的呼唤从远方传来，章氏兄弟才和他们的小伙伴们恋恋不舍地从河里爬上来，手里捧着从河里抓来的小鱼，一路小跑着向家的方向奔去。

　　这条家门前的河流不仅是孩子的乐园，那时也是章家村所有村民的“母亲河”。清晨，村民们会赶在船开动前，到河边取水，回家沉淀后就能供一家人一整天的饮用。妈妈们会在河边洗衣服，也有拿着淘米罐一边淘米一边聊着家长里短。

　　“那时的河水清得能一眼望到底，一个硬币掉进去，都能看到掉到哪里。那时的河水真好喝啊，泡出来的茶，比后来的土井水、自来水强多了。”端着茶杯的章振观喝一口水，没有记忆中那么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