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橘子，苦了农户的心

　　12月1日，下午，天气寒冷，大风。

　　定海岑港街道桥头社区的大庙跟下，橘农卢养兴倚靠在路边的一堵墙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

　　他的面前摆放着七八筐橘子，妻子站在边上。而边上的一辆电动三轮车上，还有没卸下来的半车橘子。

　　记者迎面走向他们。见有人过来询问，衣着单薄的卢养兴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却只是笑着说：“要吃就随便拿吧。 ”

　　卢养兴告诉记者，这是在等着外地的人来收购橘子，“好像是送到杭州去吧。”

　　问起收购价格，他只是无奈地摇头，“四五角一斤啦，不买去都要烂在树上了。”

　　卢养兴说，这只是他橘园里很小的一部分。“目前有500多棵橘树，大概有4万多斤的橘子，到现在只卖掉万把斤。 ”

　　眼看着天气渐冷，“马上就要落霜了，如果不加紧采摘，一旦落霜就不好了。 ”言语间流露出急切的心情。

　　今年66岁的卢养兴已经种了30多年的橘子，从没有这么心灰意冷过。

　　和去年1.5元一斤的零售价相比，今年一落千丈的橘子价格让橘农们真真“伤不起”。

　　为了能卖一点是一点，腿脚有残疾的卢养兴也只能开着三轮车上定海叫卖。

　　“规定只有‘垃圾街’能摆，去得晚了，就抢不到摊位。”他每天天没亮，就出发了，无奈即使零售也只能卖到6角一斤。

　　“早上3点过去，到晚上回来，一天十多个小时下来只卖了30多元钱。 ”

　　长在路边的橘子都乏人去摘

　　而在岑港的桥头社区，像卢养兴这样的橘农还不止一两位。

　　岑港桥头社区大庙村一带的田野，一片葱翠之中，黄澄澄的橘子挂满了枝头。

　　今年大庙村的橘子迎来了丰产年，产量比往年增加了一倍之多，但橘子的大丰产，并没有给橘农带来丰收的喜悦。“山上的橘子更多。今年的橘子是丰收了，口味也不错，可就是价钱卖不高。”桥头社区负责农业的工作人员夏娘子说。

　　岑港桥头社区上千户人家，六七百户种有橘子，共计种植面积上千亩，在本岛，也是种植橘子面积较大的区域。

　　因为橘子价钱不高，当地村民已经不把种橘子作为一种主要产业，就是一些老年人在打理橘子树，贴补家用。

　　但是，眼下的橘子价格，连采摘橘子的劳力钱都值不过，让皱纹满面的橘农，更添愁容。

　　在大庙村，路边成熟的橘子树，伸手可摘，但还是没人动手。

　　现在的橘子价钱，比三十年前都便宜

　　桥头社区最早种橘子在上世纪八十年初期。

　　社区党支书陈阿盛说，橘子刚刚开始种起来的时候，价钱也不便宜的。“记得25年前，那时橘子也要卖1元一斤呐。那时钞票值钱啊。”说到这里，陈阿盛乐了。

　　不过，好景不长。约十来年前，大庙村有个温岭农民承包橘子场，因为价格暴跌，亏了，人也不见踪影。“种橘子不行，就改种桃子；桃子又不行，改种文旦；现在又是大片橘子，来来回回。反正，农民是没赚到什么钱。 ”陈阿盛苦笑说。

　　四五角一斤的收购价不够成本价

　　在岑港桥头社区大庙村，安徽阜阳籍经销户毕龙，正和同伴在地头收购农户的橘子。

　　他们的收购价是5角一斤。不过，毕龙说，收购来的橘子卖到宁波，6角5分一斤都很难卖。“四五角一斤的收购价，如果雇人来摘，那基本上是没赚头的。 ”陈阿盛说。“山上的橘子，摘下来，再挑上车，一个人，一天大约能摘500斤，管中午饭，一天的工钱是130元。工钱付过后，一大半钞票没了。摘下来的橘子还要分拣、损耗。只能靠老年人自己辛苦摘橘子，就近卖卖掉。 ”陈阿盛算账。

　　平时管理还要修剪、施肥、删枝，打虫要七八次。这都要花劳力。

　　树上的橘子如果不摘下来，会影响明年的收成。“因为橘子长在树上，像孩子吃奶一样，会吸收养分。 ”

　　没来得及摘下来的橘子，只好烂在树上，任由鸟儿啄食。

　　今年橘子为何难销？因为吃的人少了

　　去年橘子的行情还可以，1元左右一斤的价格，从上市卖到落市，橘农还是有一些收成的。

　　今年不行。橘子丰产，但吃的人少了。“你去看看街头，本来岑港的外来人口蛮多，多少能够吃掉一些橘子，现在企业开工率不足，外来人口少了许多。”陈阿盛说。

　　桥头社区的橘农卢善胎说，因为没有接到单位、企业大批量的收购订单，橘农们每天只能开着电动三轮车往返定海城区的几个菜市场去散卖，由于城区自产自销摊位有限，也给销售带来一定的影响。

　　爱心助农，消化部分产量

　　眼看丰收的橘子将大批大批地烂在地里，橘农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怎样才能帮助他们把橘子卖出去呢？

　　在获悉这一消息后，定海区新闻中心发挥媒体优势，发起“助农爱心叫卖”活动。至上月底，销售上万斤“爱心橘”。

　　在这场爱心活动中，除了市民，一些企业也加入助农队伍中。

　　定海某饭店的运营总监刘女士订购了500斤橘子，把它作为员工福利外，还分享给顾客，“如果还有需要的话，我们还会再来买的。一方面我们酒店刚好也需要的，另一方面也算支持这些橘农，这是互惠互利。 ”

　　通过媒体牵线搭桥，一些爱心企业还与橘农达成了10多单“自助采摘游”合作。

　　不过，这些“爱心橘”，对今年数十万斤计的橘子产量来说，仍属杯水车薪。

　　橘农期盼：橘子直送小区，门卫代收结算

　　橘子虽然难卖，不过，城里爱吃橘子的居民还是有的。

　　沿街叫卖橘子，人辛苦，易阻塞城区交通，也卖不了多少橘子。

　　桥头社区大庙村的种橘老农罗孝纪，通过城里的亲戚，发现了这样一条快销途径：与小区门卫联系好，一个小区里有多少人家需要橘子，只要够量，他把橘子直送小区门卫，居民只需把钱给门卫就可。

　　罗老伯种了十来亩橘子，今年的产量也有上万斤。“6元一袋十斤橘子，我运过来，居民直接可以拿到新鲜橘子。”罗老伯说，“量大了，这样大家都方便。”

　　有心的读者，不妨拨打罗老伯的电话8010172。小区业主群里吆喝一下，邻居们凑到一起，或许能助橘农一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