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舟山致我们那些终将记忆的青春
难忘露天电视
我的老家在浙江舟山临城南部的一个偏远小渔村。小时候没有电灯,一直用火油灯照明。 1979年夏天,从城里拉过来的电终于通到了我们这个仿佛被世人忘却的渔家村落。
渔村人为了省钱,吃过晚饭,就一家家把闸给拉了,整个小渔村顿时暗淡下来,但还有一处光明在为我们守候着……
离我家不远的介丰里,看不出有啥特别之处。但当时在我们眼里,入夜的介丰里充满了勃勃生机,因为整个小渔村只有这里才是灯火通明,一台十四英寸黑白电视机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歌……
那时候,我们小渔村只有这么一台电视机,它的主人是介丰里一位标致的渔家姑娘,名叫朱国琴。听说,这台全村唯一的黑白电视机还是她的嫁妆呢。
一入夜,朱国琴的准夫婿总会搬出一张八仙桌放到屋前的道地上,然后从里屋抱出那只盖着红丝巾的黑白电视机,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她则搬出长凳、竹椅等所有能坐的工具,一股脑儿地在道地上排溜齐了。
原先只有居住在介丰里的老老少少涌到她家看这稀罕的行当,后来一传十、十传百,连邻近村庄的小伙姑娘们都赶来看这新鲜的玩意儿了。
我家离介丰里不远,只要拐过几个路口就到了。一听说介丰里要放“小电影”(那时候我们都称电视为小电影),高兴得啥事都不做了,割猪草时想着小电影,下课放学时还是念叨着小电影。只要一放学,我和弟妹们就像野鸭子一样扑回家,然后将书包往屋里一扔,跟在邻家玩伴的屁股后面拔腿就往介丰里跑。
好不容易等来了那个刚从地头割完雪里蕻的准新郎倌,那时候我们对他拍足了马屁,几个年纪大点的帮着他把沉重的雪里蕻担子一起扛进储藏室,年纪稍大的则帮着将井里的水打上来,把他丈母娘家门口的那只七石缸灌得满满的,好让他将脚上的泥浆快点洗干净了,小不溜秋的鼻涕孩也很自觉,帮准新娘搬出长凳、竹椅,将整洁的道地“填”得满满的。每个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盼着“小电影”能早点开演。
电视机“沙沙”地响了起来,原先抢座位时的“叽叽喳喳”声顿然消停了。大伙儿的眼睛都贼溜溜地盯着雪花四溅的屏幕。那时候的电视信号很弱,一有风惊草动,就出不了人,每每此时,几个年大的孩子总会跑到墙角,帮着准新郎倌一起晃悠那根竹竿做的天线,不一会儿,一群扛着三八大盖的人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屏幕中跑了出来……
那时候的电视节目很单一,基本上都是一些传统的战斗和武打故事片,《南征北战》、《小兵张嘎》、《两个小八路》、《沙家浜》等等。每每看见游击队或八路军同日本鬼子打仗,我们的心都绷得紧紧的。要是好人打了胜仗,我们就浑身来劲,拍着手大声笑,甚至还使劲大喊:“冲啊!打死那些日本鬼子! ”若是好人被抓去杀头或枪毙,大伙儿都鸦雀无声,有的小孩还偷偷抹着泪,仿佛那个被抓去的好人就是自己亲人似的……
(本帖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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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用闲人:你青年时代的生活水平超过我这个80后啦,我到上初中时家里还没有电视、电扇、电冰箱。只有一个收音机听听“夜幕下的哈尔滨”。从小听得最多的就是“生活要靠自己去创造”。总算天道酬勤,现在房子、票子、车子、妻子、孩子,自己都创造出来了。
一见如故:朴实的文字使人想起过多往事,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