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天子岭探访垃圾归宿 垃圾分类越细利用率越高
浙江日报杭州6月26日讯
很少有人统计过,自己一天能产生多少垃圾。
今天,在杭州市发改委和市环境集团举办的首期“社区发改微型讲堂”上,80位市民代表走进杭州天子岭垃圾填埋场,清楚地知道了这个数字——1.2公斤,一个月产生的垃圾,自己都拎不动。
在近900万人口的杭州,若将一年产生的垃圾堆在武林广场,相当于一座226米的高楼。
一个事实是,近七年以来,杭州每年的垃圾平均增长速度保持在10%以上,然而垃圾末端处理能力,却一点增长都没有。杭州除了4座垃圾焚烧场,天子岭是目前杭州唯一一处垃圾填埋场。
每天,数以万计的垃圾直运车从四面八方到达天子岭,这是垃圾最后的“家”。眼前的天子岭,既没有闻到熏天的臭气,也没有看到垃圾“遍地横陈”,而是一位大伯所说的,“看上去怎么有点像来到了宾馆。”
其实,天子岭真正的角色是“点金手”,垃圾是放错位的资源,天子岭,要让垃圾“归位”。
垃圾是“混装填埋”吗
在小区分好类的垃圾,到了天子岭,是不是又被重新“混装”在一起填埋?今天,80位市民代表见证了这个过程。
杭州特有的垃圾收运模式——清洁直运,通过桶车对接、车车对接、厢车对接等方式,用压缩、密封的运输工具,将垃圾从集置点、接驳点收集后,直接运至垃圾处理场。这种运输模式决定了只要是在小区内分好类的垃圾,到了天子岭也会是分区填埋,不会混在一起。
然而这个产业链,真正操作起来没那么简单。问题在哪?前置环节几乎都存在着问题。
首先是源头。蓝黄红橘四色垃圾桶放在你眼前,你知道自家花盆中的残枝落叶该扔向哪一边吗?
蓝色是可回收垃圾,绿色是厨房垃圾,红色是有害垃圾,橘色是其他垃圾。大部分的垃圾试点社区只分厨房垃圾和其他垃圾两类,听上去很简单,但做起来并不容易,有数据表明,杭州主城区每天产生3500吨到4500吨垃圾,分类垃圾只占800多吨,除了非常微小的一部分有害垃圾外,其他都是混合垃圾,只能被“混合”填埋。
另一个问题是社区配筒不规范。秉着“属地配备”的原则,社区垃圾桶一旦出现不够的情况,便有各种颜色的“杂筒”出现。一来居民产生混乱,不知该把哪类垃圾扔向哪只筒,二来垃圾车也只能把筒全部拖上车,导致有市民误解,以为是“混装”上车。现在,标志着“厨房垃圾”的直运车,只拉厨房垃圾的绿色筒或者有明确标识的,在天子岭,有全国首个规模化厨房垃圾处理项目,厨房垃圾完全可以“变废为宝”,每吨厨房垃圾经过处理,能够产生80方的沼气,天子岭每天处理的厨房垃圾,可以发3万多度的清洁电,最终送往华东电网。
事实上,在天子岭,通过垃圾填埋产生的沼气,日发电量达11万度,全部并入国家电网。如果按每户每天用电6度计算,可供大约1.8万户居民使用。
天子岭的“纯净水”
“天子岭”牌纯净水,在网上被拍到1000元。市环境集团的章金骏博士拿起一杯水,诚挚邀请市民代表们品尝一下,“喝起来有点甜!”文天社区的周大妈发出了赞叹声。
谁能想到这是由垃圾渗漏液改造而来的“纯净水”呢?
天子岭技改污水厂采用的世界上最先进的GZBS垃圾渗滤液处理技术,将这一切“化腐朽为神奇”。处理过后的污水可以达到国家地表水3类排放标准,进水时的2万多的COD,出水时排放在60以下。再经过深层净化和过滤,变成了“天子岭”牌纯净水。
在污水厂三楼,周大妈参观了一套神奇的设备,回转网状微生物接触器。它是污水处理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一个设备,也是垃圾渗滤液进入GZBS系统后的第一个处理场所。在一个大型转盘上,附着丰富酶系的枯草芽胞杆菌,这些杆菌可以将渗滤液中的碳系、氮系、硫系物质同时降解去除,渗滤液渐渐由黑变黄,再由黄变得透明。“这种清洁效果,可要比奥妙、汰渍什么的高明多了!”
目前,天子岭园区的道路冲洗、绿化及洗车,用的都是垃圾渗滤液回用后的“中水”,每日园区可节约100吨的自来水用量;周大妈还在污水厂进门处看见了水池里的金鱼,工作人员告诉她,这也是经过处理的污水常年养着的。
分类意识待提高
垃圾变废为宝,最重要的途径是什么?市环境集团的于明革博士告诉记者,垃圾分得越细,资源化利用率越高,也就是说,垃圾的“资源性”更能体现。
然而,市民观念仍停留在“你要分类”,而不是“我要分类”。这点和榜样德国、中国台湾相比,差距还很大。
在天子岭,市民代表们看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明明是厨房垃圾的筒,却能看到旧衣服、塑料壳,甚至还有一把菜刀……市环境集团研发中心对近期收入的厨房垃圾抽样检测,发现分类后真正厨房类含量仅占53%左右,橡塑类、纸类、玻璃类、纺织类、金属类、砖瓦陶瓷类等杂质占47%左右,且总体分类质量有所下降。
杭州文天社区的陈珍珠阿姨每天带着28个垃圾分类志愿者“战斗”在“垃圾桶”一线。她排出了值班表,从上午8点到晚上9点,都有人轮守在垃圾桶旁边,检查居民的垃圾分类是否做到位。后来发现这一做法还是太被动,又挨家挨户去“示范”如何垃圾分类。“总体来说,大家都有垃圾分类的意愿,但习惯的培养很难在一朝一夕完成。”
从机制上改变或许是个办法。于明革认为,解决这个问题需要经济杠杆来推动。例如台北对分出的玻璃、有害垃圾、报纸等不收费,分不出的则需收费,最终市民越分越细,从而使整个机制得以良性循环。在德国,收垃圾是定时定点的,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扔垃圾”,例如餐厅老板会为每天剩下的垃圾付出额外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