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再见 记者泪湿眼眶

正午时分，阳光刺眼，台阶上等待的少年，安静而羞涩地站在母亲身旁。如果不是看到他稍显拖沓的右腿，还有四处游离的目光，实在看不出他是一个脑瘫儿童。

少年名叫小慧（化名），今年13岁，就读于温岭市特殊教育学校。班主任江玲巧告诉记者，无论寒冬或炎夏，小慧的母亲章玲娟每天都骑电瓶车接送儿子上下学，来去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在老师眼里也觉得难得。

跟着母子俩来到温峤镇桐山村，一幢斑驳的房子就是小慧的家。破旧的家具，稍许的霉味，透出这个家庭生活的艰辛。

“他刚出生时就需要抢救，医疗费花去30万元。医生和亲戚都劝我放弃，可我怎么舍得。”章玲娟告诉我们，小慧的右半边身体萎缩，必须坚持康复训练。每年，章玲娟都要陪儿子去杭州做两个月的康复治疗。即使睡多人间、吃最简单的饭菜，也要花去将近3万元。对这个年收入只有两三万元的家庭，入不敷出。

脑瘫的孩子，随时可能出状况，为此章玲娟和丈夫林正辉都没有固定的工作。章玲娟在离学校不远的蛋糕店打工，林正辉则每天打零工。即使儿子出状况，他们也能立马赶到儿子身边。

“有特殊孩子的家庭都会生二胎，很多特殊儿童便成了被忽视的那一个，甚至处于被放弃的状态。”江玲巧坦言，虽然小慧还有一个健康活泼的弟弟，但父母给予他同样的教育和关爱。

家里有一个房间摆放着残联捐助的康复器械，小慧每天在这里做康复训练。“抬起腿来，坚持1分钟，然后再放下。”林正辉看着儿子，重复着这句话。

林正辉和章玲娟时刻关注着小慧，希望发现他的爱好。“我们期望他能生活自理，至少不要麻烦别人，再拥有一项能够养活自己的特长。”

说起大儿子，章玲娟目光充满温柔：“他比他弟弟贴心。”去年在杭州做康复治疗时，小慧悄悄把妈妈的换洗衣服都洗了。今年的母亲节，他在卡片上写下“妈妈，我爱你”。“小慧乖巧听话，学习成绩也很好。”江玲巧说，父母的坚韧和乐观，他都懂。

小慧有语言障碍，很少开口讲话。采访期间，无论老师和父母怎么劝，他都没说一句话。只是我们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章玲娟说，这就是他对客人表示欢迎的方式。但就在我们离开时，他挥起手臂，说出了“再见”。虽然声音很小，但我们已被这个懂事的男孩深深感动。

和特殊儿童相处，需要爱，需要耐心。正如小慧的语文老师蒋丹婷所说：“只要我们用心对待这群‘小蜗牛’，为他们放慢脚步，带着关爱，耐心地等待他们蹒跚的脚步，所有的问题将不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