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张汇款单背后的人生——记全国公安机关爱民模范薛军毅
2012年12月,在市公安英雄模范表彰大会上,薛军毅作为消防战线优秀代表,受到各级领导接见。
无论日常训练还是紧急出警,薛军毅从来都是身先士卒,率先垂范。
2008年10月薛军毅赶到安徽阜阳看望戴桂芳和她的孩子们。
曾有记者问我,当时我在想什么?后悔冲进火海吗?不!我绝不后悔!面对电光火石般的生死考验,我的脑子不允许我作过多的思考,我只想着尽快排除险情,对同志们高喊一句“跟我上”,这就是我的想法!
———薛军毅
13年前的一个下午,在河北廊坊武警学院附近的一家邮局里,一位身着迷彩服的年轻战士,一字一字认真填写好一张汇款单后,小心翼翼地把一把纸币和硬币交到邮局工作人员手中,汇到了千里之外连他自己都不熟悉的地方。
13年来,他仅买过两件像样的衣服,舍不得买300元以上的物品,被战友们称为“吝啬”。
但13年来,他至少寄出133笔汇款,从最早的38元,到最高的1万元,连最亲近的人也目瞪口呆。
他,就是薛军毅,宁波支队宁海县公安消防大队教导员,宁波市“我最喜爱的十大人民警察”、浙江十大平凡英雄,全国公安机关爱民模范。
孙波 邹雨航/文 颜杰/摄
火海中背出194个煤气瓶
远远望去,薛军毅一身军装,简单利落,正站在场地边观摩指导一家企业专职消防队演练,挺拔的背影透着帅气。
薛军毅出生在江苏丹阳农村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1996年12月,还在读高三的他应征入伍,成为一名光荣的消防战士。两年后,经过刻苦努力,他又如愿考上了河北廊坊武警学院。
薛军毅总是说,自己是农村的孩子,能走到今天,是党和人民培养了他。入伍的18年里,他深深地体会到消防事业的神圣,这是一个实践对人民大爱的特殊岗位,当火灾爆发时,当危险来临时,他总是义无反顾,冲锋在前。
1999年1月,薛军毅刚入伍不久,就遇到一次重大的火灾险情。那是在宁波慈溪市的一家水泥厂,当时中队的官兵很快把着火仓库的明火给扑灭了,可没有想到的是,仓库中还暗藏着194个液化气瓶,其中几个瓶已经发生泄漏,遇到火星,引发了爆燃,汹涌的气浪将仓库的门窗掀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当时薛军毅想,必须立刻将这些液化气瓶转移到安全地带进行稀释,否则一旦引发大的爆炸,附近几公里的人民生命财产都会受到严重危险。可零星的爆燃就在眼前,剩下的液化气瓶还在继续泄漏,这时进火场转移气瓶,无疑是将自己扔进了一个布满炸弹的雷区。怎么办?当时的情形根本由不得薛军毅有过多的犹豫,为了抢抓排险时机,他主动请缨。
没有专业的防爆服,薛军毅迅速穿上一件隔热服,指挥员让两个水枪手在后面掩护他,薛军毅顾不得危险,快速深入火场转移液化气瓶。一个、两个、三个……二十个、三十个、四十个……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终于,最后一个钢瓶被薛军毅用消防挠钩勾了出来,就在煤气瓶全部转移到安全地带时,薛军毅的脑子一阵晕眩,整个身体瘫软了下来。随后他立即被战友们送到医院。医生说,由于薛军毅长时间在液化气泄漏区作业,吸入了过多的液化气,导致了晕厥。
火场被埋,至今留下后遗症
生死考验,在薛军毅的职业生涯里,实在是数不胜数。
2003年4月28日上午,余姚市老方桥镇芝山自然村中民化工有限公司发生爆炸,造成厂房严重受损,一名员工受重伤,二名员工被压在倒塌的建筑物内,生死未卜,且现场有大量的盐酸流散和有毒气体泄漏,情况万分火急。时任中队指挥员的薛军毅,考虑到现场随时发生爆炸,泄漏的气体也容易导致人员中毒,自己与一名副班长深入厂区进行毒气体检测并救援被困人员。整整7个小时,薛军毅没有喝一口水,最终从倒塌的建筑中救出两名群众,并成功排除了氯气的泄漏。
2006年9月12日晚,余姚小曹娥镇滨海村一两层民房发生大火,薛军毅和战友赶到火灾现场时,那里早已是一片火海。薛军毅马上布置水枪阵地,在多方消防力量合围下,火势被迅速压制。这时,薛军毅了解到在起火的底楼西侧房间有大量的秸秆和草料在阴燃,火势随时可能再起。他立刻带着3名同志深入房间准备彻底扑灭余火,但是刚进去几秒钟,只听一声闷响,整幢楼顷刻倒塌,薛军毅和同志们全都被埋在了倒塌的房体下,墙体和二块预制板压住了他的颈背,导致颈椎3至6节椎间盘突出,至今还有后遗症。
2007年2月2日12时58分,余姚世南西路百安居小区发生火灾,一名八岁的小男孩被困四楼的阳台,情形危急。接到报警,薛军毅所在的中队紧急出动。赶到现场后他发现,一个小男孩正痛苦地蹲在四楼防盗窗内,他的背后,浓烟和烈焰正一步步地向他紧逼,衣服已有着火迹象,孩子正撕心裂肺地哭着。这哭声深深地刺痛了薛军毅的心。
薛军毅说,这是他消防职业生涯以来,第一次觉得与死神赛跑的紧迫感是如此强烈,被困的孩子就这么活生生的,如果不能赶快救出小孩,等到火势再次蔓延,后果就不堪设想。
时间争分夺秒,薛军毅一面下令战友设水枪瞄准窗户,随时堵截火舌,一面从车顶取下九米拉梯,尽力爬上九米拉梯,右手一把抓住战友递上的挂钩梯,挂在小孩所在房间,这个是消防部队一个比较常见的训练科目,叫“拉挂连爬”,平时,薛军毅在训练场上,可以轻松的完成,可是在当时的场景下,他感觉每一步都很沉重,因为每慢一步,死神就向小男孩逼近一点,薛军毅恨不得能一步就爬到四楼。
到了四楼后,薛军毅用随身携带的断电剪迅速地将防盗窗剪开,孩子立刻扑向他怀里,死死拽住他脖子,而楼下周围围看的群众发出了如雷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133张汇款单感动一座城市
消防战士也和普通人一样,也有着七情六欲。对于薛军毅而言,更是如此。
2001年4月的一个星期六下午,当时薛军毅还在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学院就读,在班中任一班之长,经常带领班里团员参加书籍、杂志义卖活动。
那天,薛军毅在闲暇之余,随手翻起一本《家庭》杂志看到一篇文章,说1998年3月18日安徽阜阳某家庭发生了一起悲剧,悲剧的主人公是一位坚强的母亲,她叫戴桂芳,因为夫妻之间的感情纠纷,她狠心的丈夫把一壶煤油泼向了亲生儿女,点着了打火机,可怜那8岁的儿子和6岁的女儿,被烈火严重烧伤,虽然保住了两条命,可两张小脸彻底毁容,4只小手变成了4个肉疙瘩。尽管罪犯受到了应得的惩罚,可这个家庭却毁了,为给孩子治病,不让孩子辍学,这位勇敢的母亲立誓不嫁人,起早贪黑辛勤拉扯孩子长大,还鼓励孩子用嘴叼笔写字,学习文化。
这个家庭的贫困、孩子的不幸、母爱的伟大都在催人泪下地揪扯着薛军毅的心。薛军毅心想,自己可以尽一点点绵薄之力,于是,当天就去邮局寄出了身上所有的钱。那年薛军毅还是个学员,他掏尽了口袋,只有38元,那次汇单的日期是2001年4月7日。
从此以后,薛军毅一有钱就给孩子的母亲寄去,当年他就增加到每月50元,第二年毕业,薛军毅有了薪水,每月就寄200元。2008年开始,薛军毅每月寄1000元,直到去年,跨时13年,一共133笔汇款,从最早的38元到最高的一笔1万元,累计12万元。13年里,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要不是这位母亲直接给宁波当地的报纸打电话要求报道,薛军毅还想继续“隐瞒”下去。
在这13年里,薛军毅除了寄钱,还经常寄一些学习用品、衣服、书籍,并常在电话里跟孩子交流,询问学习情况,和孩子谈心,引导两个孩子奋发向上。两个孩子也争气,其中大儿子飞飞曾在2006年获得全国动漫设计一等奖,并在2008年顺利考上了大学。小女儿楠楠也很出色,曾被评为阜阳十佳青年,2010年也顺利考上了大学。
甘受清贫只为更多奉献
这13年来,薛军毅救助过因工负伤的打工人员,出差途中紧急救助过突发疾病的孕妇,每每做一次好事,都能感受到周围群众对你投来的发自内心的信任和由衷的褒奖。面对记者,薛军毅说:“不管你身处何位,只要你把心贴得离群众紧一些,人民一定会把心掏出来为你叫好的。”
2008年汶川地震,由于要留队安排奥运火炬传递保卫工作,薛军毅没能代表支队赶赴汶川实地救援。作为一名消防人,在国家和民族危难之时,自己却不能前往救援,薛军毅心里难受极了。
当时,薛军毅每天关注电视上的救援报道,也一直和在前方的战友们保持联系,当他看到电视上播放那么多孤儿无家可归时,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里闪现,对,和地震孤儿结对。于是薛军毅联系到了相关机构,和一位叫小贾的孩子结对。自2009年9月结对资助小贾以来,他前3年每年寄3000元学费,从2012年开始每年寄6000元,逢年过节还会寄去零花钱或礼物。
薛军毅资助他人从来都是那样慷慨大方,但对自己和家人却是非常“吝啬”。
他的同事说,薛军毅平时很节俭,能在家里吃的绝不进饭馆,能有5元钱的盒饭决不买6元的,能有旧衣服穿就不买新衣服。
薛军毅老家在江苏丹阳农村,父亲退休后,曾在村口开了家小店,后来由于生意不景气,就把店关了,一大把年纪还外出给人理发赚钱,但每个月也仅几百元的收入。母亲一个人在家操持家务,还要赡养75岁高龄的奶奶,家庭收入常常入不敷出。薛军毅是独子,逢年过节要给家里寄钱补贴家用。这么多年来,为了战备,他的爷爷、外公、外婆先后去世,薛军毅都没能去送最后一程。岳父已经处在肝癌晚期,他也没能去照顾一天,只是抽出一天时间驱车千里赶赴江西老家探望,当天又返回了宁波。
薛军毅说,他最对不起的是自己的爱人曹细平。结婚到现在,曹细平除了结婚时给自己买过两套好一点的新衣服,到现在一直不肯再添新衣,实在不行了就叫妹妹从批发市场买打折的。曹细平还有严重的产后雷诺综合征,冬天不能接触凉的东西,冬夏不能吹风,不然就全身皮肤会痛,可是薛军毅和她长期两地分居,平时都照顾不到她,都是她自己照顾自己和女儿。
说到这里,薛军毅眼中有泪水涌动,他再次强调,自己是从农村出来的,是农民的儿子,这么多年来,是党和人民给了他一次次报效祖国和人民的机会,这份恩情一直扎根在他内心深处,他现在所做的点点滴滴,都是为了回报人民群众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