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三台讲大道直播一个伪知识的生涯
也有对新很不满意的,比如大胖。首先,他嫌自己的衣服太小,便开始大骂制衣的厂家:“怎么一点人文关怀都没有,应该体谅到我们这些人高体肥的少数群体呀!”还有一点不要说大胖不满,简直是激起了,由于我们尚处见习期,上级配发的都是一杠一星的见习衔,比学校门口看大门的一级警员(一杠三星)的警衔都低,这让大家的心大大受挫,都打起了找街上的军品店买个警司的衔扛着在家人和女友面前威风一下的心思。
上我们都攒着无数的问题问大熊,比如我们到底是做什么具体工作?带不带枪?居住条件如何?大熊是个热心人,一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故意放慢车速留给我们足够的提问时间。
我缓缓放下听筒,因为我知道她是个直白而倔强的人,既然已经开口说了,自然不存在什么的余地。见我正在出神,拍拍我的肩膀道:“野百合,思春了吧?”
第二天,我们向教官请好假,去医院探望了小胖,他被诊断为轻微脑震荡,头部只是被打破了点皮。
接着女生用的小圆镜也成了男生们争夺的对象,几片镜子在上百人的队伍中辗转,每个人都握着镜子极度自恋地欣赏自己穿上时的飒爽英姿。当时,九九式新还只供应给特区的,发到大家手上的衣服仍是传统的橄榄绿,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家初次穿上时的。
五月还没过完,大家已仿佛淡忘了月初的那些轰轰烈烈,打出“抵制美货,除了计算机”的的同学们照样为NIKE的每一次大减价而趋之若鹜;肯德基、星巴克依然是穷学生们约会的首选;被赴美签证的同学纷纷去新东方咨询新局势下的签证技巧,个别投机者甚至跑到系里去开时自己不在学校的证明……
二等、特警兽医和卧谈往事
震动我们的是作品中流淌出的细微情节、青春成长中的忧伤、初涉面对现实的无奈、那些与爱情一样让人唏嘘感慨的兄弟情谊、那股在与不公的现实面前悠然腾起的正气。当许多人的写作日渐被小资情调、身体写作、宣泄的风格之时,这部带有强烈青春气息的作品,依然还在讲述着永远属于白衣飘飘的年代那不灭的理想。
领导在台上填膺,的兄弟姐妹们则装聋作哑,用大胖的话说:“连个名分都没有,凭什么要我们把自己当正规军要求。”
课程倒是很严肃的一门科目,所有人一看课程安排也对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比如:快速出枪和快速射击、清查和搜索战术、解救人质战术、对持爆炸物犯罪嫌疑人的缉捕战术、爆炸装置的安全处置,等等。
阿理夸赞了番伯父的远瞩,再次强调了虎父无犬子的论断被实践检验的可靠性,然后逗小胖说:“那你进了可算是舍泡沫而取钢筋混凝土了,不过这里的工资可远比不上网站里的十万年薪啊。”小胖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说:“我也不在乎什么高薪,只要在工作中有一台属于我自己支配的电脑就足够了。”
第二部分
水如果喝不完的话,二胖会将杯子偷偷藏在自己被子里,我们后就总是趁他不在的时候把他的水喝上一半然后灌上自来水充数,居然直到结业的时候也没被他发现。
回到寝室,和大胖、大飞等人说了当晚的情形,大家半天沉默不语。
大胖等人很兴奋,觉得这才是做一个合格真正的必修课,而我和阿理则有些担心,这么重要的课程要是再找来一个老师给我们念念书本讲讲故事可是真糟蹋了。当年我的经济学启蒙老师常在课堂上念叨一句话:“我知道我课讲得不好,可是你们也要听嘛!”至今回味起来仍然。
这一年,IT狂潮刚刚掀起,计算机系和电信系的学生成建制地被各大网站和高科技公司以我们望尘莫及的高薪挖走,就算没着落的也整日里盘算着如何创造概念引来投资做个网站然后烧钱吸引大家注意力,用学术的话叫作“为推动眼球经济而努力”,说俗一点就是被创业的撩拨得蠢蠢欲动,当然也有比我概括得好的:“当财富和荣耀伴随着青春时,伟大的戏剧登场了。”
日历转眼翻到了九月,我的脚逐渐康复,每天不须大胖搀着,自己扶着墙也可以走到教室了。心灵的伤痛也在同学友谊的浸泡和紧张的律考复习中得以舒缓。
韩班长带报警人下了车,让所里负责接待的在我们出警单上签了字就转身上车。见我还在发呆,便推了一下我,说道:“走啊,咱得赶早回去吃饭啊。”我问他:“这就完了啊?我们就不管了?”
那一刻,我的心态十分安详,思绪仿佛又回到了我的大学,以及那曾经的种种,如果工作后真的还能和新训班这些兄弟姐妹在一块儿就好了,那些学生时代的语,那些只有同龄人才有的默契,会让我觉得原来走入社会并不是一件的事情。
时间长了,我们发现“大力丸”老师对我们的确是倾囊相授,在爆炸物处理课上,他用极为生动的语言给我们了定时、弹簧和水银的制作原理,连我和早早这样的文科生都对各种爆炸发生装置的机理了然于胸了。
上级暂时没通知执行什么任务,连王队长本人都不是十分清楚,于是大家纷纷结合经验妄加揣测,有说去打击假冒伪劣的,有说去团伙的,也有个别心术不正的家伙说是去捣毁什么集团,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应该是治爆缉枪的任务,毕竟建国五十周年就要到了,上也每天强调要清理散落民间的和爆炸物,对窝藏不报的要采取强制措施。既然是治爆缉枪,自然会有风险在内,气氛一时间也变得悲壮起来……
二胖在江南队做内勤。
说句实在话,每个刚加入警队的小伙子谁不是对自己未来的前途抱着美好的期望和憧憬呢,我们连副科级和副科职的区别都搞不清楚,我们对于未来可能的人事纠葛或是更是一无所知,在我们眼里,前途一望无垠地展现在面前:警司、警督、警监、副总警监、总警监……只要我们好好干、好好表现,不在和经济问题上栽跟斗,肩膀上迟早会扛满杠杠星星的。
韩班长也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进行指点:“你别光看大街上的啊,我现在带你熟悉一下我们的防区,我们得在这里巡逻两个月后再和别人换防,这俩月这块儿的放火、鸡毛蒜皮就归咱哥仨管了,你要先记住有哪些典型的建筑物,比如商场、饭店、金铺、电话亭什么的,首先咱们接警后可以快速赶到,还有就是寻找其他地址时也好有个具体的参照物。这样问起来也不费力啊。……”我认真地边听边记,觉得韩班长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车组长,很快就把巡逻工作的常识一一给了我。
早早虽然个头儿大,但是每天只喝一小杯水就足以维持生命,所以他总在隔壁寝室倒上一小杯就算了。
大胖被分往安康医院,据说是去管理那些俗称“武”的病患者。
一分钟战机、没有春天的野百合和写在星空的
我一个劲儿叹气,觉得这怎么和我想像的不一样啊,印象中咱们110应该是为人民排忧解难、除暴安良的啊,要么就是在火灾现场左手抱个煤气坛,右手揣个小朋友英武地冲出火海,要么就是在大街上与大小贼寇搏斗交火,哪有这样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四处打转浪费国家汽油的道理。
我们费解,又仿佛在以后的生活中逐渐得解。
第二个是大胖,他的特点是永远醒着,夜里无论你什么时候喊他都能回答你,这不得不令人惊奇。有一次我为了试试他,半夜悄悄从床上爬起,对准他蚊帐里脑袋的部位一掌拍去,不料被一只老虎钳子般的手,我没出声,忍着痛慢慢缩回去,他也没出声,鼻息依然如常。
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六日,我第一次上岗巡逻。
半夜两点,大胖他们骂骂咧咧地回来,我和阿轩、小胖忙从床上蹦起来询问执行任务的细节,大胖一语不发,一下子把自己那两百多斤横肉甩到床上,转眼就鼾声如雷。二胖则气炸了,忙着找阿轩要烟,一边点着一边骂道:“什么执行任务?!明明是去清理暂住人口,给郊区的的户籍、片儿警们提包拿本儿,操!”说着拉开抽屉,把写满豪言壮语的《与父母书》、《与女朋友书》和《与党书》扯得粉碎。
我拿出。
我们这才知道刚才组抓的都是带头的人,是他们的父老乡亲。而我们则成了吸引注意力的诱饵,所有的兄弟都一脸悲愤,觉得的人拿我们吸引注意力可以,怎么着也应该把事情的原委提前通知我们呀。
鉴于任课老师的多次投诉,王队长和郑队长不得不来回在下面巡视,说小话的、打瞌睡的、冲着女生的背影丢飞机抛媚眼的,一律拿下,眨眼间教室后的黑板前已有罚站者若干,直到讲课者看着也觉索然无味,几位捕头亦深感烂泥糊不上墙方早早收场。实际上老师们也的确尽力,可惜针对中专生的授课模式,实在难以抓住我们的兴趣,往往是没学过法律的人上课像在听,法律系毕业的正规军则对所教授的内容嗤之以鼻。
车门打开,我们依次下车,每人都忍不住四处张望,打量着这陌生的单位。我拎着行李环视四周的:自己正面对着的是一个六层高的大楼,据说这就是我们工作和居住的地方,每两层属于一个大队,右手边一排平房则是澡堂和食堂,左手边是大门,透过拐角可以看到外面一片红绿相间的荷塘,背面靠着的是车库,再往后是被一片拉着的围墙隔开的大院,据说那就是特警大队了。
我家不在本市,所以基本上以队为家。吃、住、睡都在队里,不像其他同事,上完一轮班后就可以回自己家。
走廊里每个人见面时,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纷纷用极为不标准的姿势,到处回荡着深受港剧荼毒后的恶俗问候:“Yes,Sir”或者“Yes,Madam”。
大胖最想做一名特警,每次都去观摩隔壁寝室几个从体育学院特招来的特警队员们训练,那帮人上文化课和我们在一块儿,但队列和体能训练都由一个特警队的中队长单独组织,强度也是我们的几倍。大胖每逢闲暇都要跑去偷看别人,事后反复体会揣摩,并多次向组织提出要与特警一起训练的要求,被教官断然。
发的当天,教官就再三我们,绝对不能穿外出,在外面和别人发生纠纷了也不能说自己是。大家对这个命令很费解,在内心里也十分抵触,穿上光对着镜子和同事有个屁用,关键是出去秀一下的过程,即使遇到纠纷和危难了自然是该出手时就出手,怎么能临阵呢?
加深我们战友间深厚情谊的还有每天夜里的卧谈会,这是从各个大学带来的优良传统,虽几经教官仍屡禁不止,甚至有星火燎原的迹象。
傍晚,队伍出发了,整整装了两大卡车,我和留守的兄弟姐妹去送他们,二胖神气活现地站在卡车上,一手抓着车栏,一手接过我削好的一个苹果,突然打算赋诗一首以衬悲壮,吭了半天没憋出什么符合意境的词儿,遂贯彻拿来主义,直接古人的知识产权:“风萧萧兮易水寒……”下一句还没吭出来,发现兄弟们全部对他怒目圆瞪,只好乖乖地闭嘴。
那一晚,阿理见我盯着火光沉默不语,便宽慰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的,我每次失恋的时候都会去找些天文学方面的书看,比如《时间简史》或者《星空之谜》什么的,感受一下的宽广就会觉得个人的得失悲欢实在渺小和微不足道。你要看吗?我借给你。”我笑着捶了他一拳,骂道:“的学经济真是糟蹋了,该去考哲学系。”
李亮和郑队长一个中队,当晚他们车组第一个赶到现场,由于火力不足,李亮被绕到身后的悍匪一枪击中了头部,差点被打成了植物人。郑队长说到这里,一向很严肃的眼神透出几分湿润,大家都用很的目光看着他,早有人告诉我们,郑队长的小腿曾经在罪犯时骨折过,至今里面还用一小根钢筋撑着。虽然他因为那一分钟的犹豫错过了亲手为战友报仇的机会,可在我们眼里,他依然是条真正的好汉。
刘队迅速向大家介绍了我,每个人都冲我地笑笑,刘队说:“这帮孙子现在不是急着约会就是赶着饭局,咱们不浪费时间让他们一一介绍了,反正以后吃住都在一起,时间长了你就熟悉了。”我连连点头,这时候在楼下和我们打招呼的那胖子看到我了,他已经换了便装,冲我得意地一笑:“刚才还不理人是不?现在知道尴尬了吧。”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寝室里的兄弟们纷纷开始行动,有的去小卖部排队打那些明为告别实为炫耀的电话,有的伏案写些摆明打算公之于世的伪,连神情也开始酷似即将开往波斯湾的海军陆战队将士。
小秦也在旁边打圆场:“是啊,这个枪啊,能不碰咱就不碰,多少新就是因为刚上班太好奇,瞎动瞎摸的,不是把枪搞丢了,就是走火伤着人,咱们韩头儿也是为你好。”我想想也是,何必让别人挂着心呢,便讪讪地把弹匣卸下来交给韩班长,心想上班第一天就被人给变相缴了械,真丢人啊。
所谓活动,据说是二位队长读警校时养成的习惯,那就是每逢暴雨之后,都要在泥地组织一场橄榄球比赛。直到所有人满头满脸全部沾满泥巴,衣服被汗水和泥水浸透方才过瘾。为了彰显我们新的男儿气概,丰富新训班的业余文化生活,二位队长决定搞一场泥地橄榄球对抗赛,一边是我们新培训班,对手则是市特警大队的队员。
阿轩则比较,如果与哪个观点不同,会直接以三字经问候对方的长辈。而小胖和早早一般是“第三世界国家”,总是自求多福。最有特点的还算是阿轩,主要在于其粗犷的笑声和语言。每次到了凌晨一点半以后,不少人就陆续睡去,这时候阿轩就开始逐渐把我们喊醒:“大胖、二胖、三胖……”往往是这个醒了,那个又睡了,但是他毫不气馁,又开始重新喊……直到他自己睡去。
“大力丸”每次讲到这里,总是很激动地对我们说:“那么多烈士用生命给我们写下了血的教训,大家要是再重复类似的悲剧,别说我,就是真下了烈士们也会指着你的鼻子骂的。”这话虽然说得我们汗毛直竖,但给内心带来的震撼却是巨大的。我和阿理对视一眼,觉得我们叫人家“大力丸”真有些过分了。
和所有想成为英雄的男孩一样,这些新很快就发现,生活和其他职业没有太多的差别,只有武侠小说里,才存在不为不为住所不为级别只生活在爱情与行侠的英雄。琐碎和是英雄梦最大的腐蚀剂,他们不仅要日复一日重复单调的工作,而且人际关系、利益之争就像空气一样,环绕左右。好和坏的二分法,是何等的苍白。他们和教师、医生一样,要养家糊口——法律很重要,自己的生活也很重要……
刘队长在出发前简单地训了下话,要求我们注意警容风纪,做到严格执法、热情服务,然后通报了几辆失车的车号,让我们在面密切注意。副中队长又出来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突然指着我说:“小子,你的枪绳没系好,给我在上多缠几道!”我诧异地问道:“缠那么紧我到时候怎么拔枪啊?!”队伍哄笑成一片,刘队在旁边又好气又好笑,指着一个瘦高个儿说:“小韩,你是班长,等会儿上车你再好好教教这个新同志。”
年初就发生了全国的持枪抢劫案,张君在全国商业之都晴川市市中心持枪抢劫金铺,两人,并与闻讯赶来的展开激烈枪战,枪战中,一名的头部被子弹打穿……
七月,的对外宣布其“两国论”,两岸气氛骤然紧张。
易水初寒、小夏村往事和戏剧散场
卡车很快穿出市区,在被农田环绕的国道上奔驰,风吹发梢,的绿色从眼前掠过,大家感觉异常轻松。
经过一家麦当劳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这可都是美帝国主义的在华产业呀!”于是队伍出现了分流,一部分师弟呐喊着冲了进去,坐定后大拍着桌子要里面的服务员给我们供应汉堡、鸡翅和饮料,有人开玩笑说向美国佬索赔时这一部分钱就算抵消了,人群一阵哄笑。
我和阿理的嘴巴损点儿,背地说这老师以前估计是走江湖卖大力丸的,多次被机关打击后认错遂被我们招安了,从此献身于查缉战术的教学事业,加上老师的外部条件,“大力丸”的绰号迅速取代了“电视书场”,并很快在新训班得以普及。
大家都很奇怪:“你们这专业不都被各大网站挖光了吗?你怎么明珠暗投了?”
郑队长和王队长商量了一下,安全起见,决定不让女生去。消息传出,女生那边哀声一片。男生这边,身残志坚者如我者,不能去;个头儿不均匀看着就不能打的——如小胖和阿轩者,也不能去。命令一宣布,哥儿几个也开始作满脸悲愤、寻死觅活状,可惜已经回天乏力。
风云际会出我辈、魏晋风度和橄榄绿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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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队同事都回家时,我常常一个人孤独地斜靠在三楼的阳台上,看天上的白云飞鸟,看远处的湖水莲叶,看围墙那边的特警队员爬墙训练,看楼下的战友们列队抖擞地上岗,看他们熬夜熬得站都站不稳地,看楼上备勤的防暴大队手忙脚乱连滚带爬地在急促的集合哨声中下楼……关于我的大学,关于我的爱情,突然不想再刻意去怀恋,或者去忘记,就是很盼望着能早日上车,早日开始我的工作。以往老念叨着要走入社会,可是离开学校都快四个月了,不是关在学校受训就是在新单位等待安排,距离想像中的接触社会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从村民的吆喝中我们大概明白了些情况,他们都是洪水后迁来的非法移民,开始也没当回事,任其在这块闲置的土地上聚居,渐渐地他们在这里开了池塘并接来家人慢慢形成了自然村落。国庆要到了,上级又要开始严格控制暂住人口,这些人依法都要迁走。这时村里有人说这块地要卖给外国人做高尔夫球场,于是村民开始不安、不满,进而行动起来,经常组织人去市门口,还把派来做劝说工作的车给砸了……
突然,我发现身边的小胖斜着朝我靠过来,我赶紧接住,伸手一摸他脑袋,感觉黏糊糊的,忙大叫:“小胖被砸伤了!大家小心砖头!”几个同学开始忍不住,把对方几个动手打人的往我们这边拉,我也起来,把一名正拿着锄头砸向阿轩的妇女一把推到农田里,突然一个小姑娘死死抱着我的大腿大叫:“解放军叔叔,你别打我妈妈!”
我和阿理则是直接在别人寝室喝,东一口、西一口,喝千家水长大的。为此我们和隔壁会计系人士居多的205寝室颇多积怨,每次去借水时他们总是冷嘲热讽,我们一怒之下发誓再不在他们寝室有人的时候去借东西了。
不久我们就发现大伙的担心是多余的,新来的老师给我们带来不少惊喜,他留一光头、颌下微须,上课时总拿一黑色牛皮大公文包,长得很像令上的部督逃犯。不仅容貌惊人,上课也不同凡响,每次开讲前都猛拍一下惊堂木,道:“今天我们讲怎么逮流窜作案的家伙……”而下课就更与众不同了,总是讲到最精彩时踩着铃声响起的那个点猛拍一下桌子:“要知道这个是怎么被我们给挖出来的,且听我下个星期三分解!”简直要活活把我们急死。
队伍晚饭后就出发了,送行现场一片哄笑声,少了些上次易水相送的气氛,车上的我们感觉车下那帮小子像在送减肥旅行团一般。为了表示敬业并保持战士的我们只好自己强作肃然状。
当然,教官也不会那么便宜我们,半夜拉个两三道紧急集合是正常现象,可是他们也小看了我们这群从高中开始起每逢上学就军训一次的一代人,对付紧急集合在大学新生军训时就已经是家常便饭,开始几晚男生基本都是衣不解带,女生们更是连妆都不卸,集合的时候队伍秩序井然、焕发、士气如虹,反复拉了几次紧急集合后教官们连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从此半夜的口哨声日渐稀落。
有段时间二胖看上了楼上的一大学毕业的女警花,为了找借口套近乎便向各位高手取经,那时夜已深沉,他突然又大声问:“你说,你说,我如果突然在口遇到她,我该说什么?”这时候阿轩被吵醒了,他发现我们还在聊,气急地说:“睡觉!一起睡觉!”
小胖端坐在床沿,品了口矿泉水,得意地道:“我爸说了,叫得越欢的东西越不值得相信。你们看张朝阳在说的那些话,什么互联网是永不破灭的泡沫。在我眼里,泡沫就是泡沫,破灭不了的那是水泥。”
两个小时后,我们回到边休整,的同志给大家发了矿泉水和面包。我们无精打采地坐在国道上,一口气把水喝干,把面包垫在帽子里,因为很怕再冲进去面对漫天飞过来的红砖……
由于京沪那边已经先期举行了北约霸权的学生,我们的申请很快就被批准。做好,开完声讨大会,我们就上街了。
有位画家在接受采访时曾经说:“天真,就是希望雨落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所有东西清理完后大家都各自坐在床上发呆,思考着怎么打发这漫长的三个月以及应对未来的分配,也没人能坐着空想出什么结果来。这时候阿轩开始逐个上烟,室内诸君也就二胖接了,看了一眼原来是根“长城”,便一把掷在桌上,问道:“都毕业了你怎么还抽这种烟?”一脸的怒其不争。大飞则在一旁语重心长:“抽烟对身体有害,抽差烟对身体更有害。”听得阿轩真有胜读十年书的感觉,接着小心翼翼地从二胖手里接过一根“玉溪”并很快点上。
下午三点,比赛开始了,碧蓝的天空下,两只队伍在棕色的泥浆中摆好了队形,哨声响起,男生们迅速和泥土、轻风、汗水冲撞在一起,赛场上响起一片呐喊和喝彩声。
由于第二天就要到学校报到,当晚我只好到一个做电器生意的高中同学家借宿,同学的家也不宽敞,我便主动提出睡在店铺二楼的仓库。
一次午饭期间去202寝室讨水,发现他们寝室也没有水,正准备离开,学生物的阿毛却说不着急,一会儿会有人打水的,因为南京审计学院毕业的石胖子今天吃的是干面包,一会儿就掐不住了。这话一不留神被石胖子听见了,他点根烟慢悠悠地说:“今天小姚吃了一个盐蛋,他会倒在我前面的。”
我们寝室的卧谈会一般是在每天晚上十点半至凌晨两点左右召开,声情并茂(主要是阿轩的笑声),而且几乎天天如此。主讲人主要是阿理、大飞和我。一般会议的召开是由某人找一个议题,说不上两句,就会展开激烈的讨论,随后大飞就会摆事实:“在我们北大就有这样的事。”阿理则马上开始讲道理:“第一……第二……”
发新时,寝室楼内人声鼎沸,最抢手的东西是镜子。大礼堂边的警容镜前人山人海,每个人都拼命往镜前挤,然后驻足良久、顾盼流连,抛下身后骂声一片。几个律的已经在后面叫开了:“在镜前停留超过两分钟!”过了会儿,不知道是谁用力过猛,整块镜子轰然崩落,不须号令,一群人瞬间就散得干干净净。后来全体新每人捐款人民币两块五毛将镜子钱赔上,大飞戏称这两块五为“美丽的代价”。
不久,哥儿几个背地里都开始叫他老人家“电视书场”。每次查缉战术课开场前,大胖和二胖就像跳大神似的在全体新面前连唱带比划地演示中央三台《电视书场》节目的开场序曲。
再次列队训练时,不用领操的吆喝,队伍自行站成了5条绿线,随着教官一声令下,所有未来的用吃奶的力气喊起操来,走起正步时整个队伍简直可以用杀气腾腾、豪气贯云来形容了。这让教官好一阵费解,怎么换身衣服就有那么大的威力。
在此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巡警和有什么区别,直到大熊向我们细心解释才明白巡逻处和防暴支队实际上是一个单位两块牌子,平时武装巡逻做110警员,每隔六个月再转成备勤力量整编为。得悉后自己心里窝火透了,真想仰天大叫:“,读了四年国际贸易居然被骗来当了巡警。”这时连跳车而去的心都有了,见周围几个新都是愁眉深锁,低头不语。我也只好唾面自干,随遇而安了。
新训班的生活一如大学生活般笑料百出,尽可以把各种版本关于大学往事的回忆换在我们这群身着橄榄绿的大孩子身上。
民的服务员、上生活的当
阿轩发现烟民在寝室中处弱势,便用的眼光扫视我们,看有没有谁是在装君子,于是寝室里每个人都在闷头接受审视,一片寂静。这时候大胖突然忍不住打破了寂静,放了一屁。
接我们的大“依维柯”在公上奔驰,开车的是个面孔白净斯文的小伙子,戴着大框的眼镜,不过此人块头很大,站起来就俨然一座铁塔,发车前他做了介绍:“我叫熊大勇,是你们即将分去的巡警八大队的内勤。你们在队里呢,就随大流叫我大熊好了。但是在外面,尤其是女孩子面前,可一定要叫我大勇。哈哈!”我们几个新忙不迭点头称是:“是的,熊哥。哦,不是,勇哥。”“得了。别这么客气,像他妈小混混拜山门似的!”大熊背着我们一挥手道。我们也觉得还真有点像,于是满车的人一起哄笑起来,气氛也变得轻松了。
最重要的是,老师不仅讲技术还讲战术,他老是我们,在处理案件时一定要冷静,打草惊蛇和同归于尽都不是明智的行为,曾经有个检查站的在检查包裹时摸到里面有,遂冲上去死死抱住罪犯,罪犯顺手就把了,周围群众也死伤不少,实际上完全可以不动声色装什么都没查到,疏散人群后再行动。
寝室里最后一个暖瓶是被大胖打碎的,后来我们怒气冲冲地找他索赔,他给我们买了几包话梅后大家就转怒为喜不计较了。但是人总是离不开水的,所以真正渴的时候就八仙过海了。
分好队之后我们就各自拎着家当去中队报到,上楼时大熊告诉我,一中队队长是爱才之人,站在楼上看我拎的行李有一半是书,就直接把我要过去了,我问他这人为人如何啊,大熊笑而不答。
这时候郑队长突然拨开人墙冲到我们前面,并和人群中一个为首的老者对话,说什么我们没听见,可是很快看见他被打了一耳光,接着听到有人在后面喊:“把他们全部扣下来当人质!”
最让我们的还不仅于上课的内容,“电视书场”每讲到精彩之处总有道具配合他的比划,讲如何应付遇到的突发状况时,他会突然从黑包里掏出一把五四来左右示范,吓得前排的人乱窜,后来才知道那是把废枪。一波未平,不久讲案的时候该老师又弄出个土制的模型来,并向我们演示怎样才能迅速拆除引信,连一直稳坐前排的大胖之流都给吓得借口内急而尿遁。
二胖和阿理他们连忙把我送到就近的医院治疗,医生诊断为左脚韧带撕裂,简单处理后,我卧床休息一个月。
电视书场、大力丸和查缉战术
一九九九年九月十七日,新训班宣布解散,我们按事先拟好的名单被分配到市的各个部门:
这时候,呼机响了,是我的女朋友。整个大学期间我们都不在一个城市,熬过了四年的两地后终于在一个城市相会。受伤期间,她只来看过我一次,正琢磨着是否因为她工作太忙的缘故呢。我高兴地把特警特招生喊过来,叫他把手机借我一用,自己实在没力气跳到小卖部那里去回呼机了。
我们车由韩班长负责,他长我一岁,高中毕业后做已经整四年了,看着明显比我老成。还有一个是小秦,去年转业的兵,言语不多,但看着挺稳重。
再次冲进村子,到处都是迎面飞来的砖头和石块,又有人被打伤,打人者也很快被拉出来,反铐上押到外面。几个同学很快被找到了,他们倒在一个粪池旁,浑身是伤。
新组成的三个班分别由三名从特警大队调来的队长管理,但实际上教学训练全部在一块儿。时间安排得很紧凑,早上六点吹哨起床围着操场跑五圈,活络好筋骨后列队去食堂啃馒头、喝稀饭。上午都在一个大教室里上课,课程包括刑法、刑事诉讼法、行、行政诉讼法、查缉战术、户籍管理等必修科目。下午基本上都是队列和擒拿格斗的训练。晚上则是晚自习。说是晚自习,其实也就是大家一起看看《》、《焦点》外加本地播放的《警方视点》,然后由教官挑几个模样俊俏普通话标准的帅靓上给大家当天的《》和《人民报》的头条摘要,快十点了全体回寝室洗了睡。
由于京沪那边已经先期举行了北约霸权的学生,我们的申请很快就被批准。做好,开完声讨大会,我们就上街了。
分配名单宣布后,我们就被命令好行李,依次坐上各单位来接我们的专车,连互相告别和吃散伙饭的机会都没有。
五月九日中午,电视屏幕上一出现那些高举巨大的、、旗帜,在激昂的口号中整齐行进的学生,大家都禁不住哭了。学校里开始酝酿着,大三的师弟来劝我参加,我说参加可以,但不做组织工作。
王队长开始向我们传达指令,没详谈细节,只是把二班的壮汉和几个的编入组,并让我们其他人直接冲进村子,看到或者就扯下来。还我们对群众务必打不还口骂不,大家想问更多细节,被了。
考完之日,大雪,正是我的生日,女朋友提着蛋糕笑吟吟地站在考场门口等我,细雪沙沙地打在她肩膀上……
坐在呼啸的车上,回头看看在其间生活了两个半月的学校,我突然有种前途未卜的感觉。
一九九九年一月,我正好满二十一岁,晴川大学国际经济系大四学生。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该屁显然在肚内酝酿已久,屁声婉转而悠扬,绕梁三圈,由于大家都不太熟,所以都不好意思笑,寝室里情形更是尴尬,这时候大飞只好出来打个圆场,他很认真地对大胖说:“听口音您好像是山东人……”
寒假过后,提前回到学校,从系里领回各类或或民间组织的大小招聘会的日程表,毕业生们开始找工作。
这是一部打动无数灵的作品,曾在几大中文网络社区连载,点击率高达数十万,回复数以千计。大学生们将它在各高校的BBS上转载;写字楼的年轻白领对文章中的某些人物和段落如数家珍;广东某地的长要求将全文打印成册发给所有……
当年市派往北大招警的人士也有些传奇色彩,是本局唯一的犯罪心理学专家,该公最擅长的就是给人相面,并把这当作知人善任的一门学问。当时北大有六人报考这个职位,别人的简历都是夹满著作厚厚的一叠,大飞的简历才两页纸,专家把大飞叫到面前细细端详了半天,然后拍板说:“就是这小子了。”和大飞一起进来的还有隔壁一人民大学新闻系的兄弟,据说也是给相面相进来的,让大家顿时深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心里这才突然涌起一种感,原来自己真的已经走出象牙塔,即将走入社会。
主人公以及那些从警的年轻人之所以对这种冲撞,和他们所受的教育分不开的。书中提到主人公所在巡警队的来源基本是三部分:警校毕业、部队转业、内部子弟招录。警校不论是中专还是大学,其培养带有很强的目的性,是固定了一个模具来铸造零件,这种为了更快更方便使用的培养方式带有很强的职业教育特色,进警校之初,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就自觉或不自觉地融入那种文化;而军队和世家子弟也是在相似的文化中成长,因此也就没有感和新奇感,无意识地就适应了生活。而主人公是从普通院校的非专业毕业后从警的。他更多一些书生气。更爱观察和思考。在一般看起来司空见惯的事情,他们却要很强的心灵撞击才能接受和习惯。
那晚,大家一起纵情欢唱所有我们知道的歌谣,开始是《人民之歌》和《少年壮志不言愁》,接着就是各类流行歌曲,从《每天爱你多一些》到《你知道我的迷惘》,实在无歌可唱时连少时看的动画片和广告片的主题曲都被拿来充数,晚会在“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和“齐心合力开动脑筋斗败了格格巫”的一片鬼哭狼嚎中拉下帷幕。
我回头看看他,冲他地一笑,说道:“春天已经过去了。”
他也有让我们小瞧的地方,或许是为了加强可信度,老师每次讲故事前都再三声明自己每个案子均是身临其境,或者是直接参加了那些案子的侦破,其实这完全是把我们当小孩子,那些案子每一件牵出来都是惊天大案,随便一件没死起码也是二等功,敢情办了这么多大案还在这里教咱们战术方法呀。所以大家全当刮风放屁,连一声赞叹也没给他。
韩班长再次哭笑不得,只好向我解释:“我们巡逻只是做先期的处置工作,除非是现行的抢劫抢夺,一般我们是不负责破案的,像今天这种案子只要直接移交到管辖区的我们的事儿就算完了。”我哀叹道:“敢情我们就是一运输队,我可是熬夜看完了五卷福尔摩斯啊!”“别糟蹋人家福尔摩斯了,快记好巡逻日志吧,神探!”小秦微笑着拍了下我的脑袋,然后把巡逻日志本递给我。
其实后来摸熟了我们发现大飞其实也是一潜藏的烟枪,这小子打了几天埋伏后就忍不住向阿轩讨烟抽,寝室里也就时常烟雾缭绕起来。有一次正碰上午休,隔壁的几个棋手过来向大飞挑战,大家都围着观战,由于门没关紧,管理员看见我们寝室门缝里有浓烟涌出,以为失火,推门而入,见有八个人在同时抽烟,遂骂骂咧咧地走开,但随后教官就在整个新训队进行了整风运动,凡抽烟者和持有香烟者一律拉出去公开检讨,并停课。
防暴大队、荷塘院落和天籁鼾声
刚见面的时候大家还不好意思主动搭话,都忙于诸如及时抢占下铺,铺垫被、席子以及架设蚊帐等工作,后来实在没什么好忙活的了,大家方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相视而笑,情景倒很像大学新生刚入学时的场景,恍然间居然有些时光倒流的感觉。
而二胖就有点夸张,他每天拿着一个五磅开水瓶胆大小的杯子,游走于二楼各个寝室,一般都是把杯子背在身后客气地问别人:“同学,可以借杯水吗?”别人同意之后他就从身后把杯子拿出来,然后在其他寝室同学的一片惊诧和恼怒下“咣—咣—咣”把大半瓶水倒进自己杯子里。
最让大家记忆深刻的就是懒惰,虽然大家来自各个大学,但依然把懒惰这一发挥到了极致。首先是从不扫地,再者是从不打水,所有同志都酷爱睡懒觉,后来发展到进门都懒得用钥匙的地步——直接用脚,因为锁坏了懒得修。其实平心而论,我们寝室就小胖同学还是很勤快的,虽然他也算干部子弟,但一直保持着平民本色,据称小胖从小到大一直担任劳动委员,直至大学没有这个职务才作罢。即便如此,小胖在认真打扫几次卫生后发现仍无人尊重其劳动的时候也停止了努力。
为了训练我使用和指挥中心联系,韩班长安排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上我东张西望,激动得不行,天啊!我终于可以挎着枪像电视剧里的帅哥们那样威风八面地巡逻了。一兴奋起来手脚就停不住,我不时把枪套的搭扣打开、关上、打开、关上,生怕关键时刻一急连枪都拔不出来,完全一副刚被我军收编的地主武装看到新式武器的好奇。
晴川市学校的自动门在我进入后缓缓合上,我拎着自己四年来在这个城市里的全部家当——一桶衣服、一卷席子和一口袋书,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门外的车水马龙,然后茫然地审视着这陌生而又仿佛熟悉的校园,暗暗地问自己:“怎么绕了一圈又回到学校来了,在这儿又会认识些什么人,发生些什么有趣的故事呢?”
于是烟一时间成为了各个男生寝室的紧缺物品,和卫生纸一样,一根烟可以让二胖打水、打饭、扫地,包括洗衣服(除和袜子)。二胖为此养成一个好习惯,用一个果珍杯子当烟缸,没烟的时候就找缸内的顶着,后来他发现几杆烟枪都是如此,连都开始紧缺起来。于是每次买烟总要留两根,放在抽屉里锁起来。有一次上课上了一半二胖的烟瘾突然上来了,趁课间溜回寝室准备抽根烟解乏,结果发现大飞正坐在他的桌子边吞云吐雾,旁边放着几把榔头和老虎钳……
也许当我们在机关、基层浸淫多年后,回首往事,会为曾经的浅薄而羞愧,可是当年的那份理想主义、那种纯真无邪和踌躇满志,却是我们再也无法返回的境界了。
一天凌晨,我突然醒了,不知道时间,就把收音机打开看看有没有报时,他慢悠悠地骂:“四点钟,你开收音机干吗?”
早早被分在江北所,担任干部。
中场休息时,看台上响起一声,正在做热身运动的我一脚踩空,一跤把自己从替补席摔到了伤病席。
第二天,雨过天晴,云淡风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清新的植物和泥土的味道,我被大胖扶到操场边看他们打篮球。正是晚饭时分,三三两两的女生拎着开水瓶从水房出来,当她们经过操场时,大胖等人都仿佛从两轮摩托变成了装甲战车,个个在篮球场上势如猛虎。远处,几个白发苍苍的老教师正悠闲地散步,微笑着冲每一个朝他们的点头。
四年后,一位《》社的主任编辑在其著作中这样评价我们这一代大学生:“这些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出生的年轻人已经长大,他们既不肯领会‘’之境,也不愿承担‘’之累。年轻人白天说说‘’或者什么价值观念,有时候还会参加外辱的,甚至扔几块石头表示,态度十分认真。不过,他们投身理想的时候,不像他们的父辈那样专注和发自内心,又几乎完全不懂其中的含义。到了晚上,便回到灯下发奋苦读,去互联网上查阅国内行业工资、国外大学排名,把攻克英语的热情从‘托福’转向‘雅思’。这时候他们往往显示出更加精确的判断力,相信实现梦想的道就在这白炽灯下,而非街头。”
当然,唯一的收获是新训班的全体女生都因为此事认识了我,自己既非如大飞般出身名校,也无俊朗高大之外表,一直为新训班的诸位警花所忽视。自打摔伤后,每天都在全礼堂师生的注目礼下单腿跃入座位,被诸位姐妹所熟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每当我下课后地跳往寝室时,旁边总会有温柔体贴的声音慰问道:“同学,需要帮忙吗?”“你什么时候才康复啊?”说得我心中一阵阵春风荡漾,连跳跃的线都变成了S型。
们表情肃穆地排墙,人流继续向前推进。无数墨水瓶子越过人群砸向他们,由于怕矛盾,墨水瓶多数都在他们身后的墙壁上裂开,但飞溅的墨汁依然有不少落在他们身上……
车队徐徐驶出营区,然后各自奔往相应地点和上一班的巡逻车交接。我们是086号车,车上有一部车载,110指挥中心接到属于我们防区的报警电话后就通过给我们下指令,一般要求我们在指令下达后的三分钟内赶到现场。
八月十八日是大预言家诺查丹玛斯在《创世纪》中预言的世界,无数人在这一天里有了狂欢、纵情、示爱、反思、甚至滥情的借口……
他叫方守文,不叫“电视书场”,更不是“大力丸”。
裤子补好后大胖出去买了几个西瓜招呼大伙,还主动帮我的衣服钉了颗扣子,让我们都觉得此人倒不失厚道之古风。
阿轩被分入北岸大队,正式成为了他心目中的二流,每天站在全市最繁华的口指挥交通。
有一天,大胖的裤子终于在他连续仰卧起坐时开了线,我们纷纷要帮大胖去外面补裤子,表面上是学习雷锋好榜样,实际是想找个穿上街的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光荣的任务被分配给了阿轩和我,我俩穿着一欢腾地跳出了学校。
在呐喊的声嘶力竭、口干舌燥后,人群渐渐散去。清点人数时,不见了同学安翔,正着急时这小子一摇头晃脑地跑了回来,问他做什么去了,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光喊口号解什么气啊,我去停车场把那帮洋鬼子的车轮子全给卸了。”大家纷纷安翔此行有失咱中华礼仪之邦的体统,安翔答道:“屁!我这还算客气的,边那几个科技大学的小子把警车的车灯都给砸了,们坐在里头连屁都没放一个。”
寝室的地面上从来都堆积着各种各样的垃圾,而我们就生活在这样的垃圾,居然都活得很健康(写到这里真的有点羞愧了)。垃圾多了就直接往楼下扔,后来发展到看什么不顺眼就往下扔什么的地步,比如说如果闻见谁的袜子……这种情形在被教官发现后罚我们全寝室每天打扫操场和大礼堂后才得以扭转。
电话中,女朋友告诉我她爱上了自己的同事。我甚至无力冲到她面前去做任何的努力,三年的两地恋情在两个人在一个城市时画上了句号。
一九九九年可谓多事之秋。
对工作充满热忱的大胖一早就算计好了:他是学医的,医科五年读下来论技术警衔应该是二级警司,至于我们这些其他专业的家伙,四年本科毕业一开始给个警司是没问题的,两杠一星,虽然说肩膀上的星星少了点儿,怎么着也比那些扛着一条杠的警员神气。大胖说的时候神情充满得意,一幅上级对下级做训示的样子,不过在我们眼里更像一个抢先爬上酒席抢了只最大的鸡腿啃得满嘴肥油的傻小子。
我们一帮傻学生只好直愣愣站在那儿等待二次分配,这时几辆巡逻车开进了院,停在我身边的一辆车里钻出一个无精打采、面目的胖子,他打量了一下我们,说:“你们是新分来的大学生吧?”我点头称是,那胖子疲惫的眼神突然放出来:“可把你们盼来了,队里刚有一批人下所了,最近正缺人手呢。”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咱们几个傻小子有什么好盼的。“下所”的意思我们也不懂。胖子看我们不怎么搭理他,估摸着是我们在端架子,摇了摇大脑袋就拎着包上楼去了。仰起头,我们看到三楼有几个人正对我们指指点点,那目光倒有点像在挑牲口。
所开课程中,当然也不乏群众喜闻乐见的科目,比如查缉战术课。所谓查缉战术,即指导进行清查、和缉捕行动,正确查找和捕获罪犯或者犯罪嫌疑人的作战行动方法。本来训练科目里没设置这个课程,可是近些年各地都发生了因为缺乏防卫意识、战术意识和专业知识而遭受不必要伤亡的事件,尤其是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很多刚上岗就因为经验不足出了事,因此上级专门安排人给我们好好上上这门很可能在未来关乎我们性命的课程。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很羞耻,这难道就是我们的意义所在么?如果真是如此那和那些砸抢的又有何异,只不过我头上顶着一个“爱国”的,显得不那么罢了。我把校旗往地上一丢,说:“不牵这个头了,你们谁爱拿谁拿。”几个师弟忙问我到底被谁招着惹着了,我指着校旗对他们说:“我丢不起这个人。”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忙大骂:“怎么把我们给当了,我们可是未来的呀,这小子居然教训起我们来了。”阿轩连忙使用胜利法安慰我:“算了,算了,敢情这小子是咱们,他是什么警种呀?!那可是二流,哪能和咱们这些未来侦查破案的正规军比?”劝着劝着我也就消了气,想着自己刚穿上就想耍也是不对,忙招呼着阿轩找斑马线过去好给大胖补裤子。
从新训班毕业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这位老师,很多年后,听说他在江南挂职做了队的副队长,相信以后他再回到时,讲课内容会更加生动、更加精彩,亲身经历也会更加令人信服。那时候,我和我的战友们一定会再次回到他的下,亲口对他说:“方老师,谢谢您。”
正所谓:“莫道君最懒,还有更懒人。”
当时,一直以为会去坐机关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大力丸”老师讲授的这些内容会在以后的某个关键时刻救我一命,或者说,直接或者间接救过在座很多被分配到与犯罪斗争最前线的战友们的命。
小胖去了技侦部门,做了一段时间外线员后改在机房工作,一百多台计算机的运作,他的梦想得以超标实现。
聊了会儿全球经济形势大家才慢慢发现不对劲,原来哥儿几个都是以市局经济犯罪侦查处的名义被招进来的,可是这个处的指标据说极为有限,怎么会光我们寝室就住着四个学经济的。于是大家又开始在心里暗自嘀咕,揣摩着谁是自己分配时的竞争者,谁又是那个被市局骗进来的可怜虫。
作者:何帆
接着我们听到一阵急促而连续的狗叫声,知道组那边已经得手了,正准备把扯掉后撤离,才发现几乎无可退。好像只是半根烟的工夫,我们已经被上百名村民团团围住,青年人都缩在人群后面,我们面前都是老人和妇女,有的在喊:“你们凭什么?”还有的则大叫着“还我儿子丈夫之类”的话,大家都觉得很纳闷儿,不是来抓逃犯的吗,关这帮村民什么事情啊……没人给我们答案……
男生们很快发现把的帽檐压低点会显得更酷一些,用二胖的话说:“当帽檐低得看不到你的眼睛,就是你最有魅力的时候。”女生们清一色都是发的贝雷帽,有点儿架子的戴着就怎么瞅怎么、漂亮,扶不上架的不须男生主动去,女生自己就“武大郎”、“孙悟空”、“炊事班长”瞎叫着互相糟痞开了。
丰子告诉我,队里虽然都是年轻人,但是来则各自不同,在我们这批大学生分下来前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正规警校毕业的中专生,业务素质都很过硬,由于有之谊,所以很团结;一类是一九九八年复员的一批军人,很能干而且很讲义气,但是也带来些拉帮结派打告的坏;最后就是一九九六年从社会上直接招来的高中生,多是内部子弟,可以说是防暴队目前的元老,现在多是各个车组的组长,他们对业务和防区都很熟,但江湖气较重,社会上的关系也很复杂。
从此,我不用再去跑操和训练,上课都由大胖和阿理搀着,单腿跳到教室去,饮食起居由寝室的兄弟们照料,与之俱来的郁闷是自己身体日渐发福,睡前也不敢喝水,生怕大胖半夜被我叫起在搀我起夜的上把我骟掉。
据小秦说,以前一辆巡逻车上三个人只有班长一人带一支,而且子弹还得由另一个人保管。张君抢劫案让巡警们吃了大亏,先期赶到的面对手拿重型武器的悍匪,手里居然只握着,结果被四处飞溅的子弹打得到处找地方躲,这不是兄弟们不,完全是因为手里没家伙。此案过后,市局吸取教训,给街面上的每台巡逻车都配备了充足的火力,随时准备应付任何突发的案件。现在在城市街区流动的每一辆巡逻车,都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战斗平台。
从大熊嘴里我们了解到接受我们的是巡逻处第八大队,是直属市局的八个巡警大队之一,每个大队各自负责不同的巡区的治安并定期换防,另外还有两个王牌队——特警大队和飞行大队也属巡逻处的编制。
人群开始骚动,后面开始有些黑糊糊的东西朝我们飞过来,有些同学被击中,歪倒在地上。原来躲在妇孺后面的一些人朝我们丢起了砖头。接着,连妇女和老人也开始动起手来,有些同学被拉进人群,被撕破,肩章被扯掉。
七月十七日,按约定的时间到市局部签协议。干部处的大哥通知我,为了我们能迅速熟悉业务、胜任工作,新分来的这批大学生必须接受三个月的封闭性岗前培训,由特警大队和学校选派优秀教官对我们进行训练。
虽然下了队,可是我们新分来的几个人还是不能直接上岗,训练科又对我们进行了为期一周的枪械拆装和快速射击的强化训练,在糟蹋了无数子弹后我们个个达到了在距离内用五四式和七九式微型冲锋枪精确射击的标准。接着,队部又大熊给我们上了一周的巡逻勤务常识课,比如如何、如何设卡、如何堵截以及如何应对大街上光怪陆离的百态。大家都急切地盼望着早日上岗实践。
我们都不敢拿大胖的热情和理想开玩笑,只是在被他揍得生疼时会他去给警犬队当兽医。培训快结束时,大胖为一名女生捏背被队长撞见了,从此取消了其非法行医的资格。
与此同时,那边开始面试、体检、笔试、政审、调档……迷迷糊糊间我就收到了自己被录用为人民的消息。同时被录用的,还有一百五十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地方大学的毕业生。
那天晚上,在那间弥漫着塑料味道的小屋里,我仰躺在一张旧行军床上,听着头顶的吊扇嘎嘎啦啦唱歌,心想:“今天早上从家里出来赶火车时,可没想到晚上会倒在这么个破地方,而明天又会睡在哪里呢?从新培训班出来后,又会在什么地方找到容身之地?”
车突然停在一边,旁边的韩班长把脸朝着我,向我连连作揖,搞得我又是措手不及又是受宠若惊,忙说:“哥哥,第一次上班犯不着这么客气吧?”他哀求道:“学生哥儿啊,你的塑料搭扣每响一下,我的心就像被锤子砸了一下,你港剧看多了吧,以为满街都是拿着枪的贼让你打啊,我看今天你还是把火卸下来给我得了,我老婆明天生日,我还想平安地跟亲爱的说声HAPPYBIRTHDAY呢。”
一中队的队长姓刘,个头不高,头发稀疏,但长得很儒雅。我刚从楼梯口闪出来就听到他喊:“欢迎新同志啊,当这么多年还没看到大学生来当巡警的呢!床铺都给你腾好了,你瞧瞧满意吗?顺便认识一下队里的同志。”我点头哈腰地进了寝室,发现是间很大的房子,贴墙放着八张分上下铺的高低床。中队的人正在衣柜边换衣服,据说是刚上完一轮班准备休息了。我看到有几个人的警用衬衣上还着些星星点点墨汁的痕迹,知道那是我们五月时的杰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快下班的时候,终于呼叫我们了,我一下子变得抖擞,原来是邻近一家麦当劳里一个正吃东西的女孩子包给人偷跑了,我们迅速赶到那里找到了报警人。韩班长简单地询问了下事情经过,我拿出案件记录本登记了人的姓名,然后以极为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看客,因为记得有本侦探小说上说过,多数罪犯作案后都喜欢留在现场看怎么取证和侦查,真希望透过他们的眼神判断出谁是小偷。可惜我的神探梦才刚起了个头儿韩班长就招呼我上了车,警车七转八拐地进入一个小巷,我还以为是报警人领我们去呢,正考虑是不是找韩班长把我的弹匣要回来,车已经进了一个院子,院门口赫然挂着“中华”的牌子。
书包网-都市-一个伪知识的生涯一个伪知识的生涯作者:何帆上传:645871595下载:一个伪知识的生涯Txt下载更新时间:2011-08-1314:41:50文章状态:连载中
虽然还没正式上班,每天住在队里和战友们混也混熟了。中队一共十三个人,分四个车组,每个车组三人,多出的就是咱们中队长,为了方便管理,还多设了一个副中队长,虽然也算个“长”,但基本没什么级别,依我看完全是和队长关系的缓冲地带,叫大家早起、安排打扫卫生、纠正个警容风纪什么的都由他出面,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得罪人的事情全交副中队长做了,心中暗自盘算万一哪天真要让我做这个官儿我可得坚辞不就。
其实大家心里都盼着发新,试问有几个人刚加入纪律部队时不向往那一身神气的橄榄绿?尤其是我们寝室,特体人群太多,不是过高过胖,就是矮了半截,那段日子里每天午饭和睡前大家基本上都是以未来将授予什么警衔为谈资,或者围绕的是否能满足不同体形群众的多层次需要为中心展开话题。
八月十八日,传说中的世界,虽然同志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还是觉得应该组织点什么活动应个景,一查日子,发现这段时间正好很多人过生日,于是和教官商量好,决定在操场办一个篝火生日晚会。
业务课程的学习已经进行了大半,基本都是警校自己的任课老师负责教学,说句实在话,其水平也就停留在比我们多看三的阶段,内容无非是照本宣科:名词解释、条条框框,外加陈旧的案例。
第一部分
但是我知道,新训班的生活仅仅是个过渡,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快餐店的经理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审视了一下我们这些在五分钟前还仿佛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天之骄子,然后示意员工把汉堡和可乐端给我们,毕竟新闻中已经报道了成都的学生砸毁当地外资快餐店的事件。
早早那段时间正好尿频,听完大胖的几次诊断后吓得大气不出。
在此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巡警和有什么区别,直到大熊向我们细心解释才明白巡逻处和防暴支队实际上是一个单位两块牌子,平时武装巡逻做110警员,每隔六个月再转成备勤力量整编为。得悉后自己心里窝火透了,真想仰天大叫:“,读了四年国际贸易居然被骗来当了巡警。”这时连跳车而去的心都有了,见周围几个新都是愁眉深锁,低头不语。我也只好唾面自干,随遇而安了。
最后走进寝室的是大胖,他一进门就让我们感觉到室内空间顿时局促起来,这厮一米八五的个子,形体只能用膘肥体壮四字形容,最令人惊奇在于他是寝室里唯一由家长陪同进来的,他母亲一看就是慈母的典范,进门就埋头帮大胖整理床铺。而大胖则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大包里整理出若干瓶瓶罐罐一一摆在桌上,大家都对他作状。
教师节那天,王队长在下课时宣布上级要交给我们这批参加新训的大学生一项任务,消息公布的时候礼堂内掌声雷动,同学们欢呼雀跃。说实在的,大家穿着在这块鸟地方已经快憋疯了,早盼着上级赶快把我们这帮家伙投入如火如荼的工作了。
出版日期:2004年12月
开班的第一个星期,新还没有发下来,大家都穿着花花绿绿的便装走正步、练踢腿,队列面貌连伪军都不如,几个教官都气得大骂大学生素质低,说还是警校的学生好,怎么说也是斗志昂扬、令行。
一天,雨后初晴,操场上一片泥泞,下午的训练无法照常进行,郑队长和分管训练的王队长冲着操场发了半天呆,然后突然相视一笑,道:“可以搞活动了。”
四月一日,市来我们学校招人,由于我们班在我这个班长带领下一直学校的各种苛捐杂税,和系里处得很不好,于是管就业的老师只通知了另外一个班。自己当时刚从人才回来,得知来初试时我们班一个人都不在,实在气不过,便拉上两个同学直接把简历拿到了市的部,当时就是和系里赌一口气,你们不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好工作吗?我们偏绕过你们把你们推荐的人全挤下来。
与我带着同样的疑问走入学校的有来自全国各高校不同专业的一百五十名大学生,经过重新编排、整合后我们被编为三个班,并被安排在二十多间宿舍里,这其中,有男生一百一十五名,女生三十五名。
只有大飞的分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他进入部宣传处负责宣传工作。
ISBN:7-5633-5052-7/I?626
四月,一直号称欧洲火药桶的巴尔干半岛战云密布,北约发动的一场以为借口的战争拉开了序幕。
作者目前在读博士,这和他的生涯算是有点联系,但和英雄梦恐怕渐行渐远了。再过几年,经过严格的学术训练,作者再回顾这段不算长的生涯,也许除了惆怅,还会有别的体会。我期待着。
《一个伪知识的生涯》让我体察到一种熟悉的情愫:尽管冷兵器时代早已过去,高科技让个人的身体技能在竞争中作用越来越小,男孩子们还是朦朦胧胧地做着英雄的梦。这种梦以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但大多数的梦总是只留下一些难以名状的怅惘。
多年后,寝室的兄弟再次相聚时我们仍好讨论那个夜晚,大家都受过所谓高等教育,看到《南方周末》里提到的那些和社会不公也会愤愤不平,时常把人文终极关怀挂在嘴边,可是为什么在那个夜晚,我们会向我们平素关注的那些弱者抡起拳头和呢,难道正当防卫和职务需要就能作为辩解的理由吗?面对本来法移民的人们的要求,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和缓的解决之道?移民们为什么不尝试以行政救济的方式解决问题,而是诉诸和?
队伍到达F国馆门口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上千人,大批的开了过来,学生们明知道他们也是例行公事,可大流总是要随的,于是高喊着口号一阵阵起哄。
伤脚恢复的日子是漫长的,让我失去了很多品味新训乐趣的机会,很多趣闻只能耳闻而未能目睹,否则尽心记下也定是妙趣横生。其间,大胖让我早日下地走,说这样恢复得快些,而二胖则认为我应该多在床上休养,两人开始争吵,进而互相问候对方的娘亲,最后开始动手实践,一个把我往床下拉,一个死死把我摁在床上,让我有被二人.女干之感。
一月四日那天傍晚,我和女朋友正打算去月湖广场完成考研前的最后一次采购。快过马的时候听到急促的枪声,人群潮水一样从商场涌出,滚滚人流穿过马与我们擦肩而过。我和她傻站在街对面的中山公园门口,双手紧握,茫然失措。
也许是有关部门这才意识到事态的棘手性,大批的乘着几辆“依维柯”赶来了。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清一色的黑色头盔在灯下看着亮裎裎的,黑皮靴,个个手拿盾牌,腰间挂着匕首和,和上一次在F国馆门口的装束完全不一样。
五月八日,中国驻南斯拉夫大被美军导弹击中,三名中国遇难,市万名大学生街头,围在美国与北约使前、。
行动开始了,我们直接冲进了村子里一个打麦子的操场,下车后果然发现树枝和围墙上挂着很多,比如“想青天,盼青天”、“小夏村是我们永远的家园”字样,麦场上有三三两两乘凉的农民,有的看见我们来了就逐渐靠拢过来,有的则往村子的深处跑,好像是去报信。
郑队长拿了根香烟嗅了嗅(为了以身作则队长们也发誓不当着我们的面抽烟了),说道:“其实当时我们车组的火力就是和歹徒正面也未必打得过,我们三个人才一支枪,对方几乎人手两把枪而且训练有素,可那一分钟真的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打不过是能力问题,子弹穿胸过怎么着也是一烈士,可是因为判断失误失去战机才是一个好一辈子的耻辱啊。真是可惜啊,没能为李亮报到仇!”
二○○二年,再次经过当年的小夏村时,那里已经起了一片高楼,旁边是正兴土木的高尔夫球场和大型赛马场,来去匆匆的游人们,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三年前的某个喧嚣的夜晚,一群年轻人在这里经历的故事。
英雄的形象,对一般人来说,当是不畏弓虽.暴、匡扶。在现代社会,当恐怕是年轻人圆英雄梦最合适的一种选择。书中的主人公,连同那些同年走进校园的年轻人都怀揣着英雄梦。当主人公第一次带着武器巡查时,就如一个儿童拿到心仪已久的玩具后把玩不已……
上岗前,我小心翼翼地把领来的五四式放进枪套里,然后把自己的武装带整了又整,不时去问小毛:“你看我的歪了没有?”小毛不耐烦地骂道:“哪是去巡逻啊,完全是小姐出台。”小毛的话让我无比,遂自己找地方照镜子。
对面街口有个裁缝店,穿过警校门口的一条大马就到了。面上车流不息,我拉着阿轩到处找斑马线过街,阿轩一把甩开我,怒道:“我们可是了呀,你怎么还这么贱,过街还找斑马线!”我暗想:“是呀,现在应该是车让我,不该是我让车了啊。”
我所在的204寝室为我、小胖和阿轩举行了盛大的欢送午餐会,兄弟们极尽挖苦之,但还是用室费购买了风油精和手电电池供我们护身之用。
曾经天真的我们在即将把自己丢向社会的前夜,突然觉得,原来今天能够知道自己明天晚上在哪里睡觉,也是一种奢侈的稳定。
队友里面和我混得最熟的是小毛,他也是今年从警校毕业,早我一个月进来,年纪也与我相仿。其次就是上次和我打招呼那胖子,他叫梁丰,队里人人叫他丰子,也许是因为太胖的关系,他每天晚上鼾声如雷,队里的同事们实在扛不住了,就搭伙凑了笔钱让他去做止鼾手术,谁知道手术做完了不打紧,以前鼾声还算是抑扬顿挫有点节奏感,习惯了那频率也可以将就睡过去,而现在则完全像是老驴子拖车,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扯着嗓子出声,让大家都在夜不成寐的同时格外怀念当年那天然去雕饰的天籁。丰子自己也觉得对不住大家的关心,从此为大家打水扫地得甚是勤快,居然很快被提拔成了车组长。
四月九日,考研成绩公布,我的专业课是第一名,基础课则不合格,这在研究生入学考试中是不能的,我被淘汰了……
从小学到大学,不是睡在家里,就是窝在学校的宿舍,真正从校门走出来迈入社会了,才真正地发现困扰我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一席安睡之地。
重要的问题是,哪些单位会要我们呢?没办法,大家只好把考公务员作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时候,公务员的职位并不像现在成为大学生们择业的首选,仿佛只有最循规蹈矩的“好孩子”才会去坐机关。
那年的八月格外炎热,烈日把整个城市都烤得像要收缩起来,月半的时候,空气突然沉闷得像要凝结,接着长空密布,大雨像开闸放水一样从天河里倾泻下来。
之初,队伍尚称得上井然有序,周边几所高校的学生也陆续加入了队伍,我们扛着旗帜喊着口号一往F国馆行进。周围的群众也不时投来赞许的目光,几辆警车隔着老远跟着,不是为了我们,而是把一些打算混进来的闲杂人等赶开。于是我们的感觉更加良好,欣欣然间觉得也承继了些五四的遗风。
一月三十日,全国研究生入学统一考试如期举行,我所报专业为经济,尽管专业跨了学科,但自己从大三起就开始为考入院作准备,自问还有些把握。
明珠暗投的不仅仅是小胖,还有一直望着我们憨厚地笑着的大飞,此人乍一看貌不惊人,壮实得像个小牛犊,但报上名号山门后还真把房间的几个家伙震得晃了两下,此公毕业于大学中文系,本来已经被广东省一家银行招去当行长秘书,可惜他实在不知道行长秘书一职的含金量,又很想回家乡双亲,遂被骗到这里当了。
都是学生,只好以专业攀亲,我先介绍自己是学经济的,接着就有一个面孔黑得很健康,头发卷卷的男生接了话茬儿,自称是理工大学学国际金融的,并介绍说叫阿理。我们正打算一起吹一下中国在亚洲金融危机下的货币政策,二胖和阿轩也过来认亲了,原来他们分别是财经大学会计系和民族大学金融系的,寝室里霎时间就喧闹起来,几个人开始就各类经济前沿问题胡吹乱侃。
十分钟后,大熊拿着名单一小跑过来,说:“已经分好了,你们五个人一人去一个中队。你,就是那个拎书最多的,去第一中队;罗好奇,你去二中队,三楼第二间房。后面的依次类推……”
他参警的缘由据说还有个插曲,大飞一直是好酒好肉之人,行事颇讲求些魏晋名士的倜傥风度,曾有多次酒醉后穿着拖鞋如失去控制的巨型坦克冲进未名湖的经历,连本科毕业论文题目也为《论金庸小说和中国的出世思想》。
关于历史的宏大叙事和一席安睡之地
巡逻车在防区晃悠了两个小时,一切平安。听到里呼叫别的防区的出的警也无非是夫妻打架、天热起火一类事情,偶有什么小偷小摸也是已经被群众抓了现行等着咱们去铐了。
后来鉴于二胖苦无门和那位大学女孩子套近乎的事实,大胖出主意道:“你学学人家三胖啊,实在没什么才情模样可以显耀了,遂自废一足,从此一举成名,大家就都认识和关心你了。”我躺在一旁恨得牙痒,从床铺底下掏出一把大剪刀,指着两个家伙说:“想出名和我争宠是不是?罢了罢了,赐刀一把给你们,一个壮士断臂,一个引刀自宫,从此咱们三个并称‘风尘三侠’。”话音未落,已被大胖摁倒痛揍。
这时大胖突然冲大家抱抱拳,声似洪钟:“兄弟我是医科大学毕业,生平最不擅长的就是整理内务,最爱四处行医,大家有什么跌打损伤,尽管开口好了,我一定药到病除,而且决不收费。”同志们正为没带多少药发愁,没想到居然有神医蜗居于我们的陋室,顿时双眼发亮,纷纷把目光调整为景仰。
阿理毕业那年考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的研究生,以一分之差告负,正准备发起第二次冲击。有时想想阿理说的也是,个人的其实早已经WrittenInStars,我们努力做到的只能是尽心努力和把握机遇。我告诉他自己已经报名参加十月份的律师资格考试,本来只打算玩票试一下,现在看来只有用全力以赴来缓解失恋的痛苦。阿理握握我的肩膀说:“那就一起努力吧。”
该月下旬,中美关于中国入世的谈判在最后一刻归于失败。
我和阿理光荣地成为了,他被分在市局防暴支队第一大队,我被分在第八大队。和我们同命运的还有这一批六十多个兄弟。
我向韩班长说出了我的顾虑,他和小秦笑得直不起腰,然后说:“我们在大街上巡逻本身就是对那些想犯事儿的人的一股威慑力量啊,再说了,真要是每分钟都忙个不停,那说明这个城市的秩序整个就乱了套,平安无事才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好肯定。”说到这里,韩班长得意地一笑:“有句话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巡逻,巡逻,就是寻找快乐,在单调乏味的日子里寻找乐趣才是本事,你就别动什么当英雄的心思了,这些我以后再教你吧。”我听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时间真不知道跟了这个师傅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悲哀。
前排的人群开始对我们拉拉扯扯,有的人帽子被抓掉,有的人肩章被撕掉,有的人手臂被抓出了,开始有人趁乱打些暗拳,我们这群菜鸟只能手拉手缓缓后退。
很多同学受了伤,大家缓缓撤回国道,发现边已经横七竖八坐着很多浑身是血的同伴,多数都是被抓伤、砸伤,还有很多头上缠着绷带的,每个人都是一脸悲愤。我和阿轩搀着小胖,几个抬着担架的人过来把他接上开往医院的警车。这时候的人过来登记大家的受伤情况,大家都用怨恨的目光看着他们,怪他们没有提前通知我们采取防护措施。
这一年的十月一日,是建国五十周年。广场举行了比一九八四年更加盛大的阅兵式和群众,一万名三军将士气势昂扬,四百辆战车隆隆开过,一百三十二架战机划空翱翔,二十余万人参加了广场上的欢庆。
几天后,上级又要调我们新训队配合某郊区执行任务,消息传出,万马齐喑,谁也没兴趣再打着手电在农田里任由蚊咬虫叮或者到工棚里民工……王队长觉得既然任务比较轻松,不如让上次没去成的所有的小弱病残一起体验一下基层生活(女生除外),由于人数不够,又临时搭上新训二班一群壮汉。
是的,英雄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我们衷心那些的烈士,很多时候抉择全部都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发生,容不得他们多做任何思考。可是,如果平时多训练应急能力、多注意战术方法,的确可以在实战中避免更大的伤亡。我们坐在课堂下,认真地倾听、记录、思考……
员简单地询问了下我们各自的专业就忙着上去接电话了,大熊对我们说:“你们先在这儿站会儿,一会儿你们会被编入各个中队,每个中队的头儿会过来领人的。”
经过一家麦当劳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这可都是美帝国主义的在华产业呀!”于是队伍出现了分流,一部分师弟呐喊着冲了进去,坐定后大拍着桌子要里面的服务员给我们供应汉堡、鸡翅和饮料,有人开玩笑说向美国佬索赔时这一部分钱就算抵消了,人群一阵哄笑。
当时以为研究生是十拿九稳上的,在找工作中和机关打个擦边球也算是这辈子和这一行结下一段。
于是二人不顾来往如梭的车流,大摇大摆地横穿马,阿轩用不屑的眼神看着那些在我们面前急刹住的车子,嘴里哼起了“我在马边捡到一分钱,马给叔叔……”,我在其旁边也是心膨胀,洋洋得意,趾高气扬。正走到中间,一个骑摩托车的把车横在了我们面前,那家伙长得挺酷,戴一墨镜,很严肃地冲我和阿轩说:“谁让你们横穿马的,犯法给咱丢人是不是?说,是哪个区队的,小心我去告诉你们老师,快退回去!”我和阿轩也是平时怕惯了,居然忘记了自己也穿着,忙赔着不是又退回了原处。
很多年后,我们才意识到这也算是一个段子。
五月还没过完,大家已仿佛淡忘了月初的那些轰轰烈烈,打出“抵制美货,除了计算机”的的同学们照样为NIKE的每一次大减价而趋之若鹜;肯德基、星巴克依然是穷学生们约会的首选;被赴美签证的同学纷纷去新东方咨询新局势下的签证技巧,个别投机者甚至跑到系里去开时自己不在学校的证明……
我们聒噪的时候小胖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只是偶尔应景似的发出几声傻笑,后来还是阿理主动问他的来,他才告诉我,他和我是同一所大学毕业,主修计算机软件设计。其父官拜某区的区委,但是这家伙看着却很朴实,不高,脸圆圆的,一笑眼睛就被肉堆得眯起来,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
只要一个同学被拉到人丛中,周围的战友就马上往那个方向涌,拼着吃奶的劲儿把他抢出来。那可真是比抢亲还的过程,无数拳头和招呼在我们身上,我们都不管不顾,一心把受伤的同学给拖回来,因为我们知道一旦被拉到村里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五月九日中午,电视屏幕上一出现那些高举巨大的、、旗帜,在激昂的口号中整齐行进的学生,大家都禁不住哭了。学校里开始酝酿着,大三的师弟来劝我参加,我说参加可以,但不做组织工作。
之初,队伍尚称得上井然有序,周边几所高校的学生也陆续加入了队伍,我们扛着旗帜喊着口号一往F国馆行进。周围的群众也不时投来赞许的目光,几辆警车隔着老远跟着,不是为了我们,而是把一些打算混进来的闲杂人等赶开。于是我们的感觉更加良好,欣欣然间觉得也承继了些五四的遗风。
这样的教学,后果自然可想而知:老师在台上夸夸其谈、谈天说地;则千姿百态,看小说者有之、梦周公者有之、画漫画者有之,就差打毛线的了。我和阿理则分工明确,他埋头做着永远也算不完的金融数学题,而我则啃着沉甸甸的律师资格考试必读法律法规汇编。
汽车缓缓开入一个临湖的大院,院内无数辆警车一字排开。一个大个子正对着十几名穿着防弹背心、戴着钢盔的进行上岗前的,大熊告诉我们此人是本队的员。据说他曾经也是一名普通巡警,后来在一次火灾中带头冲进火场救人并冒着生命拖出三个煤气罐而被上级褒,并得以破格提拔。
到了目的地,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我们看到防暴队的人都戴着钢盔握着,一个戴着眼镜的负责人开始向王队长他们交待任务,大家看着王队长和郑队长的眉头越来越紧,开始猜测这次任务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而且两位队长显然已经开始后悔没有拉来上次的海军陆战队,而是拖出我们这支地方民团武装。
接着介绍的是早早,一米八一的大个子,却又是一脸清秀。早早是重点大学英语系的毕业生,英专八级,话不多,却透着稚气和实在,一看就是那种乖孩子的典型。我和阿理都认定他应该去出入境管理处或者外事处,将来陪着领导出国考察或者给外国来访的警务专家当翻译。
指挥官简单交待了一下任务,所有一声大喊:“明白了!”接着就列着方阵往村子里面开,皮靴打在地上夸夸作响。我们先是又羡慕又地看着他们,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样子,后来才意识到还有三个同学没回来,也许已经被扣在村子里面,于是我们受了轻伤的几十个人也跟着队伍往村子里头冲,心想不管这次事件对错在谁,怎么着也要把被困的兄弟们先解救出来。
……
不过,半个月后大胖的面具终于逐渐剥落了,此君嗜肉好酒,倾向严重,时常以我们为乐。虽然大家当时对自己分配的前景都不清楚,但都认为像大胖这样的专业人士至少应该是去处做的。由于半通医术,大家有个小病小灾的全部找大胖看,他也很乐于此道,每次回家都会带些纱布和药水,多是自费购买。大胖对女生较细致,对我们甚。一次,小胖说脚疼,大胖顺手摸了两下,大喝一声:“剁了!”我在一边喊肚子不舒服,他则不耐烦地说:“那就剖开看看吧。”
王队长甩上车门,一声令下:“出发!”队伍遂高唱着《打靶归来》开进,与我们这帮留守的小弱病残渐行渐远……
夜幕渐沉,我们把一早堆好的柴火点燃,所有围坐在一起,歌声、笑声此起彼伏。郑队长闹得兴起,和王队长把两辆警车开过来停在一边,打开大灯,两道耀眼的灯柱延伸到远方。郑队长冲端坐在草地上的一个女孩子说道:“小金,来一个吧。”
简介
女孩子应声而起,一把接过女伴递过来的一把长剑,挽了个剑花,然后很利落地在灯光下舞将起来,虽然我们看不大清她的样子,可是当她全神投入地舞起一片剑影的时候,她的整个人已经与那晚的篝火、月色、灯光和我们为之感叹的青春融为一体了,每个人都禁不住被她深深地吸引。
消息传出,兄弟们都很振奋,因为大家都觉得橄榄球是真正属于男人的运动,能够充分张扬勇气和,更何况是在泥地里打个痛快淋漓呢?于是,纷纷踊跃报名,我和寝室的兄弟们自然也不例外,可惜只有大胖和大飞光荣入选。早早个头可以,但是长着张娃娃脸,用郑队长的话叫面孔没有力,徒增敌人士气。而我虽然个头中等,但张牙舞爪的时候模样怎么着也透出几分,所以光荣入选了预备队。
我被安排在204寝室,在这里,我认识了大胖、二胖、小胖、阿理、早早、大飞和阿轩。
八月,我们和几个队长越混越熟,除了见面不敢主动上烟外基本上什么话都敢说,训练闲暇时大家常常簇拥着他们聊天,听他们谈各自的经历。
我心中痛得不行,感觉我们简直和进了村的鬼子受的待遇没两样,这难道就是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这会儿连步子都挪不开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阿轩大叫着冲过来,一把将小姑娘扯开,因为后面已经有个人拿着钉耙照我站立的砸了过来。
六月二十五日,我毕业了。在火车站含泪送完最后一批远行的同学,我最后一次打扫了自己的寝室。提着行李出门时,我狠狠地再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我知道,我的大学生涯或许就这样一去不回头了。
一个姓郑的队长曾经在防暴队工作,他号称生平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在张君抢劫案中,全市的巡逻车都在围堵嫌疑车辆,他率车组驱车去堵一个口,在一个三岔口犹疑了一下才做出判断,可是,就这一分钟的犹豫就错过了战机,等他赶到堵截点时,罪犯的车辆刚刚驰过。
还有一个教训简直是本局历史上的一个大悲剧,一名罪犯手拿一要炸居民区,几个刚从警校毕业的毫不犹豫就冲上去把罪犯死死摁住,接着响了,最后冲上去的那个被炸飞了一只手,其他的全部。其实罪犯站的地方旁边就是一个大土坑,如果冷静的话完全可以想办法把罪犯逼到坑里去……
“大力丸”同志每次讲课总能举出很多生动的战例,而且大多发生在本市,这大大满足了我们的好奇心和窥奇欲。成功的案例相对讲得少些,多数是关于失败的战例。自己印象深的有两个:一个是一九八七年的一次战,两名在持枪逃犯时被其发觉,虽然他们反应迅速,可是子弹卡了壳导致他们身中数弹后才还击的机会,结果两人与一名同归于尽。还有一个教训发生在新身上,一位刚从警校毕业的在对犯罪嫌疑人时不够彻底,刚一转身就被罪犯从背后用利刃捅死。
广大文科专业毕业生们的处境则不大如意,除了极少数挤上了网络经济的快车去网站做各类“O”的副手外,其他的都在职场上频频碰壁,更别提我们这个当年火极一时的专业。一九九四、一九九五年刚上大学时,据说连农学院都设置了国际贸易专业,而现在外贸状况不景气不说,各类或正牌或杂牌的国际贸易专业毕业生更是如恒河沙数。
一个年轻的生活,一群从大学校园走入警队的年轻人的命运,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国家四年的历史进程,在历史的宏大叙事之中,它改写着我们熟知的历史话语。
几天后,来找小胖做,据说打他的人被抓住了,打算告那人涉嫌妨害公务罪和故意罪,小胖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