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打工者不愿当搬运工 包吃不够还要包住

　　没到六月，杭城不少水站纷纷打出“急招送水工人”的广告。传说有老板和客户抱怨，现在5000元都招不到好的送水工。

　　记者调查发现，月薪5000元招不到送水工，可能是某些地区的个案。但今年水站小老板普遍感到烦恼的是，愿意来当送水工的年轻的求职者很少。雪上加霜的是，今年求职者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包吃，还要求包住。水站老板不禁向记者叹苦经：自身的利润空间本来就不大，再这么下去，自己也只好给人打工去了。

　　招不到送水工 老板亲自上阵

　　前不久，家住杭州近江住宅区的许小姐，看家里客人多，打电话订了一桶桶装水。因为很久没有叫桶装水了，许小姐发现原本十几分钟就能送到的桶装水，过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踪影。

　　“叮咚！”门铃终于响了，许小姐打开门，只见一名男子将桶装水送了进来。这名男子解释说，他是水站的老板，因为手下没有人送水，只好自己亲自上阵，忙得不可开交，才让她等了这么久。对于为何不赶快招个送水工，老板无奈地说：“现在就是工资涨到5000元，也未必有人愿意来当送水工。”

　　月薪5000元也招不到送水工了？记者调查发现，这位老板说的5000元高薪有点夸张，但送水工难招却不是个别现象。杭州其他城区的几家水站小老板都纷纷向记者“抱怨”，招一名好的送水工实属不易。

　　福林送水站的葛女士说，原先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打出招聘广告不久，就会有几名求职者前来应聘。现在很奇怪，有人过来做不到一个星期就说有事不做了，她又要去劳务市场招新的送水工，一年下来少则要换四五个送水工，多则高达六七个人，换人非常频繁，这种情况在业内也是比较普遍的现象。

　　利润空间越来越小 光“包住”留不住人

　　记者调查发现，除以上原因外，目前送水工待遇低，也是业内招工难、留人难的一个原因。

　　据小徐介绍，目前，她店里新送水工的保底工资为1800元，熟练工的保底工资为2000元，此外，还补贴每人一定的租房费。“先前不包吃不包住，工人送一桶水的提成为1.4元。从去年下半年起店里给送水工包吃的待遇，一桶水的提成还抬高到1.5元，才有人肯做。”

　　今年又升级了，求职者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包吃，还要求包住。而她也是小店经营，包吃两顿饭就很吃紧了，哪里还有办法满足求职者包住的要求。

　　“没有办法”，小徐说，她也挣不到什么钱。以前房租3万多元一年，现在5万多元一年。而桶装水价格依然不变，水站的利润空间已经越来越小。

　　另一位老板葛女士说，水站难做，因为竞争者多了。几乎每个小区都有水站，如今卖水果、卖食品的也顺带卖桶装水，分布太过密集。她是特约店，只卖一种品牌的桶装水，而附近一些店虽然不是特约店，也在悄悄地卖水。眼看生意不好做，她萌生了明年把水站转让的念头。

　　个别水站多管齐下破解员工荒

　　在送水工新生力量匮乏的背景下，同行挖墙角的现象十分严重。有的送水工刚到一个水站干了没多久，听说其他地方提成高，就抛弃老东家转投别家，送水工流动性较大。而业内人士指出，其实一桶水的进价和售价相对固定，有些所谓的“高提成”恐怕是个“美丽的馅饼”。

　　为缓解送水业的用工荒问题，拥有杭州市滨江区玲玲饮用水商行和银壶饮用水商行的蒋女士，试着用感情拢人，用事业拴人，用待遇留人，或许可以给一些水站少许启示。

　　为留住员工，蒋女士的办法是降低老板的利润，薄利多销，提高送水工的待遇。如果按提成算，送水工的月薪在4000—5000元左右，还包吃包住，住的地方还装有空调。“送水工一般是老员工，平均年龄在24—25岁左右，有一两个有高中学历。”

　　求职者来店里应聘，蒋女士首先把困难告诉对方，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能不能吃苦”。愿意吃得起苦的就坚持15天看看，能坚持下来的基本上能吃得消干这行。

　　此外，商行还有晋升机制，从送水工到驾驶员，再到店经理。工作比较突出的还有奖励。另外，每年还组织一次员工旅游，中秋节组织员工晚会，让员工自编自导还设有奖品，员工有什么困难全力解决。

　　“当然，本身这个行业利润不多，这些方法不是所有水站都可以适用的，但是从站在员工的立场上这点来看是一样的，都是将心比心。”蒋女士说。

　　“80后”“90后”不愿做 “70后”成主力

　　那么，送水工这一不要学历，不用技能的职业，为何应聘者寥寥？

　　业内的吴先生指出，现在年轻的“80后”“90后”新生代民工和上一代不同，他们希望能找个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或者有发展前景、上升空间的工作，比如去工厂打工，可能将来会升到领班的位置。而像送水工这样赚的不过是辛苦钱，缺乏一定技术含量的，他们就不太愿意干。

　　杭州仓河下水站的小徐也告诉记者，以前也有“80后”、“90后”来做过送水工，但过不了一两个月就打起了退堂鼓。一问，小年轻说这么辛苦，又看不到前途，又觉得送水比较丢脸，难为情。

　　这些苦楚，水站老板都明白。“这个行当很辛苦，不论刮风下雨都要送水，又没有节假日，而在工地打工虽然辛苦，但起码下雨天不用做。有的送水工做了两个月就要走了，希望换行当，或宁可回家种地。”也因此，目前当送水工的新人很少，都是老送水工。现在送水工的队伍里以“70后”居多，且都是外地人。“80后”、“90后”很少。

　　业内的来先生指出，送水是项重体力劳动，有的桶装水一桶就有19升，还是比较重的，劳动强度较大。原来的从业者随着年龄的增大，逐渐退出，而目前“80后”、“90后”多是独生子女，家里比较宠爱，缺乏劳动锻炼，吃不起苦，导致行业内存在送水工紧缺的现象。　　□本报记者 徐静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