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航空管理局都不放在眼里！波音员工嘲笑：“飞机是由小丑设计的”

1月9日当地时间周四，波音公司公布了逾100页的737 Max机型员工内部通讯记录，充分展现了与监管机构和航司客户的沟通问题，甚至存在欺骗和蔑视监管者的行为。

在随即发布的道歉函中，波音公司表示，这些通讯内容包含挑衅性的语言，在某些情况下引发了有关波音与FAA在模拟器鉴定程序方面互动的问题，但对监管机构的鉴定程序和Max模拟器的安全性能具有信心。波音称：“这些内容没有反映出我们的状况及我们需要做到的样子，这是完全不可接受的，我们对此感到遗憾，并向FAA、国会、客户以及公众道歉。”

媒体披露出的一些波音内部员工讨论内容确实耸人听闻。例如，一位波音员工在2017年4月的短消息中称，“737 Max是由小丑设计的，而小丑又是由猴子监督的”。2018年印尼狮航坠机事故发生前，一名波音员工问同事：“你会让家人搭乘经过Max模拟器训练过的飞机吗？”两个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还有人直白地说：“如果FAA让这坨屎通过验证，我会感到震惊。”

内部通讯记录还显示，波音员工试图说服、威胁、欺骗监管机构和航空公司不要为新的Max机型提供飞行模拟器培训。时任Max首席技术飞行员的Mark Forkner向同事透露自己承受巨大压力，即要阻止监管机构和航空公司对模拟器训练的要求，否则将给波音造成数千万美元成本。他曾在2019年10月表示，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FAA撒谎。

波音员工多次提到“像星球大战中的绝地武士来意念操控”这组短语（Jedi mind tricks）。一个人称希望能“引导监管机构朝着我们想要的方向前进”；另一个人炫耀自己的“意念操控”屡战屡胜：“每次我接听这些电话（并说服他们）都应该得到1000美元奖励，我为公司节省太多钱了！”还有人吹嘘自己如何糊弄印度监管机构，“使他们对试图要求任何其他培训都感到愚蠢。”

一份2017年经过多次内部转发的邮件显示，波音员工对航司客户的说辞通常如下：建议航空公司不要对切换到737 Max的飞行员提供模拟器培训，而是采用监管机构已批准的计算机课程，否则“将为航司带来困难和不必要的培训负担，并可能对所在地区的其他Max客户产生不良示范”。Forkner在一封邮件中欢呼：“看来我的意念操控技巧再次奏效！”

当然，也不乏有波音员工对Max模拟器的问题感到担忧。有人在2018年称“去年的掩盖行为仍未得到上帝原谅，我不能再做一次了”，有人警告“这架飞机注定要完蛋”。还有员工称，波音通过选择成本最低的供应商并制定激进的时间表来制造安全隐患，“我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些问题，这是系统性的，根治在公司文化中。波音高级领导团队对业务了解甚少，许多小组不负责任、合作不紧密，证实了我认为波音是懒惰公司的看法。”

分析指出，最新的内部通讯文件显示波音对安全的傲慢态度，呼应了美国国会议员此前批评的“波音安全文化有缺陷”。这不仅可能令波音与监管机构的关系复杂化，还带来新的公关危机，因为波音正处在艰难重建公众信任的过程中，这令下周一上任的新CEO David Calhoun倍感压力。

FAA发布声明称，这些文件指出的安全风险已在该机构的核查中被掌握，不存在任何新的风险，并指出通过FAA认证的Max模拟器是安全的。“尽管文件包含的某些用语和内容令人失望，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仍致力于遵循彻底的程序来核定波音737 Max是否可以商业复飞。”

美国国会众议院运输与基建委员会主席Peter DeFazio表示：“这些新发布的电子邮件令人难以置信”。它们描绘了在内部员工发出警告的同时，波音公司愿意为了避开监管机构、机组人员和飞行公众的审查而付出的努力程度，“这令人深感不安”。

两天前，波音刚刚扭转了此前的反对态度，建议在Max实现商业复飞前，飞行员们需要接受额外的模拟器训练，这势必会推高波音和航司的培训成本。而在Max于2019年3月遭遇全球停飞之前，波音向客户提供的最大卖点就是，获得了旧版737喷气式飞机认证资质的飞行员“只需很短的计算机课程就能掌握Max的技能”，这帮助推动了737 Max成为波音最畅销的客机机型。

波音在官方声明中称，去年底主动向FAA和国会两院相关委员会提交了上述内部文件，“以反映我们与监管当局保持完全透明和合作的承诺”。尽管文件中指出的任何潜在安全隐患均已被解决，公司欢迎并将全力支持任何FAA认为合适的审查，也将继续配合国会委员会的工作。

声明表示，波音已进行“重大更改”来增强公司的安全流程、组织与文化。一旦必要的审查完成，波音将对涉事人员进行纪律处分或其他人事行动。此前也有知情人士称，监管机构之所以等到2020年初再公开这些文件，也是因为正在考虑对其中某些人采取潜在的执法行动。

1月10日周五，波音股价低开低走，在美股午盘前跌1.6%，一度跌破331美元，若跌幅延续，或创2019年12月31日以来最低，抹去大部分新年涨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