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一首永远写不完的长诗

很小的时候，眼热小伙伴们叽叽喳喳地去姥姥家，我就吵着闹着母亲带我去姥姥家住。母亲长长的叹了一声气，把头转向一边，无限哀伤地说：“你怎么会见到你姥姥呢！”

后来，我长大了一些，才知道，母亲十三岁那年，她的母亲就病故了！接下来，尚需父母照顾的母亲反而要照顾着“心口疼”毛病时好时坏的父亲以及三个年幼无知的弟弟苦苦地生活……

没过些年，母亲又失去了她的父亲……就这样，母亲和她的三个弟弟相依为命，直到她的大弟弟结婚做了父亲后，母亲才嫁给了我的父亲……细细想来，母亲是极为不易的！她的生活中包含着那么多泪与怨、烦与忧，又裹挟着那么多的清苦……

乡村的夏日充满了和谐与朝气。那时节，我幼小的心被激动和亢奋笼罩着，觉得天空、大地、草木，一切大自然所赋予的生机都那么的可爱。

因为麦收过后，我便要成为一个小学一年级的新生了。那种激动与欢悦只有童年的心才会感觉体悟得到。临近开学了，邻家的小伙伴们都购买了新书包，纷纷炫耀着，而我呢？瞧瞧自己那个姐姐用过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书包，不免有些自惭。

于是，我便开口让母亲给我买个新的。话一出口我又后悔了，因为那时母亲常常是一个鸡蛋、一个鸡蛋地攒来卖些钱用，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份了。而母亲呢？母亲却答应了我。晚上我睡下后做了一个甜甜的梦――哦，那不是梦，早上醒来，见母亲倦倦的脸上，绽着欣慰的笑容，手上捧着一个漂亮的花书包。

原来母亲一夜未睡，她用给我们做新衣服所剩的布头一块块缝起来，赶制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崭新的书包。望着母亲因彻夜未眠而红红的双眼，我只是颤颤的喊了一声：“娘！”泪水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不错，我的母亲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农妇，她同世界上所有的母亲一样，把伟大而无私的母爱倾注在自己儿女身上。她没有文化，因而她也不会讲什么做人的大道理，我们兄妹几个只是从她的一举一动和那种爱的气度中去体味和承袭她的美德。

最近几年，每每长假短假来临之际，直视苍老的母亲，酷爱旅行的我，一次又一次选择放弃畅游山水的想法――只想利用有限的假期，陪伴在母亲身边……最近我常想，如果真的可以选择母亲的话，或者说在我品味了过多生活的甘苦之后，让我重新选择，那么，我宁可一千次一万次地选择贫困的、甚至一无所有的母亲。因为生活让我懂得，在贫困中挣扎过来的母亲是最富有爱心的母亲。因为，当她只能拼着那点余温拥抱儿女、拥抱生活的时候，她给予儿女的就不仅仅是爱了，更多的是善良，还有坚强，还有永不屈从于命运的品格。

我知道，母亲是写不尽的，所以，我不敢轻易写母亲。因为母亲的涵义太深，因为母亲就是一种岁月，因为母爱太沉太重，中国文字纵有万千，还是无法将母亲的意境表达完整――母亲的温暖与日月齐辉，母亲的臂弯泊着远航的巨轮，母亲是黄河的缩影，是祖国的别称，是一首永远永远写不完的长诗……

文：清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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