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张春贺:家仇国恨不忘
4月22日,记者在市军分区第一干休所见到张春贺时,88岁的他矍铄、声音洪亮。刚一落座,老人就滔滔不绝地向记者说起他抗战时的经历。张春贺16岁参军打鬼子,从战士开始,一步步成长为排长、,一枚枚章和纪念章,印证了他烽火岁月里的伤痛与功勋。
张春贺是原热河省(现省承德市)宽城县人,原先家中有房子有土地,虽然生活清苦,但是一家人其乐融融。1939年3月,39岁的父亲张世彬被日本兵抓上汽车,拉到海拉尔地区当劳工。当时从村子里抓走35个壮劳力,只有18人幸存。据同村人介绍,当年8月份的时候,张世彬生病了不能去上工,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日本兵见状就叫人把张世彬从工棚里抬了出来,唤来几只狼狗,活生生地将其咬死。“我的父亲死得太惨了,该死的日本鬼子没有人性。”每当回忆起当年家庭的不幸,张春贺的情绪总是有些激动。
父亲被后,家里没有顶梁柱,母亲一个人拉扯着六兄妹。娘家来人看望母亲时,劝她改嫁。张春贺说,我就是讨饭,也要养活我妈。懂事的张春贺每天给人放羊回家的上,都要拾一捆柴,为的是让讨饭回家的妈妈感觉到热炕的温暖。后来,张春贺到邻村里给地主当长工,可是地主家每天天不亮就逼着上山放牛羊,没了日头才能回家,被骂那是家常便饭。地主家的让这个11岁的孩子无法承受,他甚至想到喝卤水。当他把卤水倒在碗里准备喝时,想到自己死了,妈妈和弟妹们怎么办。有一次小羊跑了,怕地主打,晚上不敢回地主家,又冷又饿地和羊群挤在一起,担心不是被地主,就是要被狼咬死。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1945年3月,八军来到张春贺当长工的村庄,见到八军张春贺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他拉住一名八军战士说,我要当八。得知张春贺是个苦孩子后,便将他带到了连长、面前。问他为什么要参加八军。他说,要打鬼子为父亲报仇,而且哥哥也参加了八军。连长又问哥哥叫什么名字,原来哥哥是八军二连的文员。认识哥哥的连长当即同意带张春贺跟着八军走了。在这之前,张春贺还没有大名,只有一个小名叫“春生”,张子亭与他聊天时得知后,给他起了“张春贺”这个名字,寓意他参加八军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经过一年多游击战争的,1946年4月,张春贺加入了中国。随后,张春贺参加大小战役十余次。让张春贺记忆最为深刻的是1945年6月份在承德宽城县龙须门与日本兵的一次战。晚上在急行军的时候,八军与一小队日本兵不期而遇。一开始,走在后面的张春贺听到前面传来拼刺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枪声。他拎着枪就往前赶,只见一个日本兵提前明晃晃的刺刀向他冲来,张春贺本能地侧身让开,当时刺刀将右手胳膊划开,但是他浑然不觉已经挂彩。日本兵拼刺刀时用力过猛,一下子趴在地上,张春贺反手就给鬼子一刺刀将其摞倒。混战进行了一个小时,清理战场时,张春贺感觉自己的枪变得滑溜溜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战友用手电一照,才发现他的手上全是鲜血。卫生员赶忙上前检查,边包扎边庆幸地说,好在伤口离动脉血管还有几公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今,这些伤口到还会隐隐作痛。
采访间隙,张春贺给记者拿来一个精致的小箱子,里面都是他的章和纪念章,有“解放东北纪念章”、“解放华北纪念章”,这一枚枚章了张春贺少小离家,洒热血为国而战的经历。在张春贺珍藏的相册里有一张与战友的照片,那是1948年在的馆里拍摄的。东北全境解放,解放大军进关,即将打响平津战役。因为要南下解放城,与战友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便相约在馆里留影纪念,因为在当时上馆可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张春贺指着照片上的自己说,说因为当时个子不高,被战友们起外号“小胖子”。同为警卫员的贾连贵(中)又高又壮,总是勾肩搭背,搂着他的脖子,喊他“小胖子”。至到要分别的时候,张春贺才得知,曾和他睡在一个被窝一年多的贾连贵竟是女儿身。照片中的司号员尚科山(左)也是60多年后杳无音讯。岁月不饶人,经历抗日战争的这一代人已经越来越少,所以他希望能留下点什么给后人。这就是他们的经历,他们的经历就是历史的。想起已故的老友,张春贺有些黯然。合上相册,张春贺感慨万千。
战争结束了,忠勇的将士脱下了沉重的战衣。在和平年代里,他们在不同的岗位上发挥着自己的光和热。如今,这些当年的功臣勇将都已经垂垂老矣,但却依然心怀天下。张春贺说:“今年是抗战胜利70周年,少数日本人不是一直不肯正视历史,反思吗?我们这些老同志的亲身经历就是侵华日军累累的!”张春贺有四个儿子,其中就有三个当过兵,如今他们都在各条战线上工作。他希望子孙们能够牢记这段历史,以史为鉴,奋发向上。
硝烟已经过去70年了,当年挺拔壮实的张春贺也是已至耄耋之年。不过老人却保持着开朗的心态,用心养生。记者进入老人的房间时,便看到了桌子上的笔记,满满都是养生事项。老人指着笔记笑着说:“人活着健康最重要,没有健康一切都是空谈。”(实习生 胡梦蝶 记者 林静/文 谢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