嵊州市:剡溪边的野趣
多年前,我就染上一种怪病——在城市中多呆些时日,比如二十来天个把月,我就开始觉得胸闷,唯一的医治办法是去乡下,让目光在田野上跳跃,直到远处的河面或山峦。回城时,心旷神怡、身轻如燕。
梅雨时节,来到地处于上官的剡溪,尚未到发病期,倒可以算是额外的补给了。
此剡溪,与嵊州的剡溪同了名,面貌上,两者相去甚远。我也算是依水而长的人,这样的溪实在不入眼。车缘溪而行,心想今日就任凭双眼攫取一些乡间的绿色回去而已了。
友人的车在一片荒草的边缘停下,剡溪人家,一块不起眼的广告牌树立在剡溪边。一般来说,取名“某某人家”的常为富阳本地的土菜馆。我忽然意识到转悠了一圈,已是饭点。
掌柜的端上茶,金银花茶。一朵朵淡黄色的小花在杯中缓缓舒展开来,在这雨季里燠热的午后,汗湿的黏乎乎的情绪随着这杯微苦清冽的金银花茶逐渐熨贴。
接下来,这张圆桌似乎成了野菜的舞台,鞭笋、毛笋干、苦益菜、野芝麻……引得大家频频下箸。关于苦益菜的记忆已经很遥远。儿时因为食物的匮乏,母亲曾用苦益菜煮饭或干脆作菜。印象中,它闻起来有股酸酸的霉味,吃起来,又苦又涩,回忆起我们幼年的事时母亲数次说到,我们姐妹仨每每在餐顿中吃到苦益菜,都是眼泪汪汪。
近些年,酷爱野菜的我几乎吃遍了市面上常见的野菜,唯独它,从来都没想过尝试。梅雨期间,雨水丰沛,苦益菜鲜嫩,只是眼前这盘苦益菜还是当年的味道吗?夹到嘴边时,我还是略微犹豫了一下。舌尖上传来淡淡的苦味,旋即麻油的清香袭来,没有我记忆中的酸霉味,挺好的一味消暑菜!是我的记忆错了,还是我的味觉改变了,抑或掌柜的手艺了得?
趁朋友们还在与掌柜拉话的当儿,我去房子的周围散了会步。乡村会给我的惊喜,我在这儿也寻见了——茂密的竹林,该是多么好的点缀,东坡先生说过“不可居无竹”啊!豆角、番茄、丝瓜、南瓜躺的躺、挂的挂,各自安静地开花、长个儿。商陆看起来无人料理也无人关注,它也自得其乐,一嘟噜一嘟噜地结满了果……
瘦弱的剡溪还是默默地滋养了它们,它没有给我的欣喜与满足,它们给我了!
作者简介:笔名无花果,方禾,70年代人,出生于富阳最偏僻的山区。十九岁时开始写作并发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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