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县：大济石门，别有洞天 流水带走光阴的故事

　　“这地方到底是干嘛用的？”

　　“我爸跟我说就是养猪的，没其他用处啊！”

　　“这不可能就是个猪圈，你看最里边那道墙，后面好像是空的。”

　　上世纪70年代的一个夏日傍晚，十几岁的吴复鹏和小伙伴们蹲在庆元县大济村小溪边的一处猪圈旁的对话，开启了他对墙后面秘密所在的探寻。

　　石门洞内的奇闻趣事

　　吴复鹏犹记得当时忍着猪粪臭，紧紧盯着猪圈最深处的一面石头墙看。卵石砌成的墙，乍看之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墙的右上角，一块卵石脱落，露出了墙背后的场景。墙背后一片黢黑，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然而吴复鹏和小伙伴们却第一次注意到，这不仅仅是一个猪圈，至少，它不止两三米的深度。

　　孩子们围着的这个猪圈，严格来说像是一个人为垒起来的石门洞。整个洞直径大约一米多，呈拱形，洞壁用坚硬的石块堆砌而成，平整而坚固。为了探底，吴复鹏找来一根一米多长的树枝伸到洞里，没能触到底。

　　自吴复鹏记事起，这处石门洞就是个猪圈。村里这样的“猪圈”还有好几处。然而，石墙背后露出来的漆黑，却好像对吴复鹏泄露了一个什么秘密。从此，村里的这几处“猪圈”，在吴复鹏的心里就成了谜一样的所在。

　　时间到了2015年，已经年逾六十的吴复鹏，因为常年编修村志，成了村里最会讲故事的人。然而，纵使对大济村的一砖一瓦都熟稔于心，他却依然讲不好那几个“猪圈”的故事。

　　作为一个古村落，大济村藏得并不深，距离庆元县城仅十几分钟的车程，却有着保存完好的古建筑群。全村以贯穿南北的一条石板老街为轴线，有20多处明清古民居。

　　石板小路的中间，由青砖整齐铺就，两侧则是普通的石块。经过修缮，小路中间的大部分青砖都是近几年重新铺设的。“这两天下雨，新铺的青砖又湿又滑，只有那些老砖才会很快干燥，不容易摔跤。”吴复鹏告诉我们。果然，在一处转角，原本崭新整齐的青砖小道变得有些破损和杂乱，然而却没有那么湿滑。吴复鹏说，这段路便是数百年前留下来的。

　　沿着老街向左拐入一条岔路，石板路突然拱了起来。吴复鹏带着我们钻进了路边的一处柴房。柴房里，门边的地势比其他地方要低很多，墙的下方赫然有一个直径约80厘米的洞。对比一下就会发现，这个洞的位置，正好就在石板小路拱起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地道，直接通到对面的那户人家。”吴复鹏说，自从发现了“猪圈”的秘密后，他有空就向村里的老人打听。

　　吴复鹏发现，对于自己发现的这个“惊天秘密”，村里年长些的人似乎都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这些是咱们村里的地道啊，村里有好几个呢，不过早就废弃了。”吴复鹏的爷爷曾经这么告诉他。或许是因为大济村最大家族吴氏祖训有“族秘不可外泄”的禁令，如今，即使是对村情再了解的老人，也无法准确说出这些地道的来历，只知道最老的地道在宋朝时就已经存在了，年数较短的也在明清时期就出现了。唯一传承下来的，是村里人依旧将地道称为“暗龙”，打井挖沟都绕开这些地道。

　　关于地道的用途，村里流传着好多版本。有传说提到，相传宋代大济出了不少进士及官员，村里人文武双修。然而及元灭宋，诸多不愿投降的官员纷纷回到大济，并提出“主降奴不降，男降女不降，老降少不降”的“三不降”方针。于是，为了躲避迫害，大济就兴建了地下防护工程。

　　流水带走光阴的故事

　　大济过去富豪云集，即使庆元山多地少，南宋期间当地最平坦、富庶的两片良田，都归大济人所有。全村300多户，有30多户地主。一个“有钱就是任性”的故事，在大济流传至今。南宋年间，一位大济地主家娶媳妇，却遇到了亲家的刁难。对方故意将抬新娘的花轿做得特别宽大，抬不进地主家的门。为了不丢面子，这位地主硬是用白银铺了一座桥，让轿夫抬着轿子从门楼上方通过。时至今日，大济村的古建筑还在彰显着村里过去的辉煌。房屋的大门多为牌楼式，高墙大瓦、雕梁画栋、格局大气。如此多的富商巨贾，自然少不了被贼人惦记。因此就有传说，修建地道是为了躲避强盗，藏匿财物。

　　此外，有两个地道口直面小溪，有传言称是古时专门给妇人出门浣衣时而走，为的是不走露天道路。

　　如今，大济村被发现的地道口一共有7个，其中只有两个在户外，其他的都在室内。“吴宗太家的厨房前有一个最大的地道口，而且还有台阶，吴太钟家的客厅里，有一个小的，不过被他用木板盖上了……”说起村里的地道，大多数大济村的人，都像吴复鹏一样如数家珍。这些地道之间是否贯通、全村的地道规模究竟有多大都还不得而知。

　　吴宗太家的地道，如今已经被常年倒灌的雨水淹没。如今看来，就像是一个建在家里的小池塘。但是地道被水淹之前，村里的孩子们经常钻进地道玩。吴复鹏发现，原来地道里面的墙面，也是用砖石砌成的，墙面上，甚至还有古代用来插蜡烛的木架。这更证实了这些地道并非自然形成。

　　事实上，几十年前，大济村曾经发动过一次针对地道的考察。吴复鹏清楚地记得，当村民们凿开封住地道的石墙时，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迷惑了自己多年的秘密，似乎终于要解开了。然而，地道的深处已经被数百年来的泥石封住。村里的青壮年合力挖了一个多星期，才向前掘进了10多米。因为地道内空气太差、挖掘难度又越来越大，再加上上盖房屋的居民担心地基塌陷，这次探索最终不得不中断。

　　时至今日，再没有人或者机构，对地道进行过挖掘、探索。（记者 滕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