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县:沁人的美丽小岛
打开三门县海域地图,可以看到三门湾口的中部,如棋子般密集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岛礁,这些岛礁分属于三门岛和五子岛两个群岛。五子岛的主岛为踏道山,“以岛西侧有天然生成的石阶,方言叫‘踏道’,故名(《三门县地名志》载)。”小踏道紧邻踏道山,岛上亦有天然形成的石阶,堪称“姐妹岛”,也属五子岛。初识小踏道
可以说,小踏道是我认识三门湾的窗口。我第一次进入三门湾,第一个登上的岛屿就是小踏道。
那是2009年的6月,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好日子。一个朋友向熟悉的渔民借了一艘小船,七八个人一起在虎门孔出发,目的地便是小踏道岛。一个多小时后,船靠近了一座圆形的小岛,这便是小踏道岛,我们从一个简易的水泥码头上岛了。
岛上正在搞开发,绕岛修了一条小路,还造了一幢两层的房子,却没有人。我们沿着小路在岛上走了一圈,岛上长满了密密丛丛的灌木,却没有一棵高树。因开发的需要,在灌木丛中人工种植了一些柏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迎宾的仪仗队一般。
走在岛上,能感觉到暖风里流淌着一股馥郁的花香,这是黄栀子花的香味。正是中午的时候,灿烂的阳光使花香显得特别浓烈,不用刻意去闻,那醉人的芬芳自然会一阵阵地扑进你的鼻孔,钻进你的心扉。
在上岛之前,我远远地就看到岛上长满了一簇簇一丛丛的白花,我说:“这岛上的黄栀子花真多啊!”同船中有人说:“这哪是黄栀子花,黄栀子花不可能这么多的。”的确是,在别的山上,从没看到过这么多的黄栀子花。小时候在山上砍柴或玩耍时,发现黄栀子花总是非常高兴,要摘下来别在衣服的钮扣眼里或插在头发上,带一身香气回家。这岛上的白花,确确实实就是童年记忆里熟悉的黄栀子花,我不会认错。六片洁白的花瓣坦然地向外平展开,金黄的花蕊挺立在花瓣中间,那样俏丽动人,就像山村姑娘纯洁无邪的笑脸。秋天,黄栀子还会结出椭圆形的黄色果实,是一味用途极广的传统中药。现在正是黄栀子花盛开的季节,数不清的白色花朵像繁星一样散落在绿色的灌木丛中,真让人怀疑是人为栽种的。想必是天上的某个仙女看中了这个小岛,便当成自留地,半空中撒了一把花籽下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踏着云朵来赏花闻香。
从此,小踏岛留在记忆中最深刻的便是满山白色的黄栀子花,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的花香。
迷人的礁石群
第二次上岛是在次年十月,一个有阳光也有雾气的秋日。三门作协组织了“金秋踏海”活动,我也参加了。我们从健跳出发,这一天风平浪静,海水绿得醉人,游船在蓝天碧海之间匀速前进,也于中午时分到达小踏道岛。岛上仍然没有人,这里的时光陈旧而安详,仿佛从来不会改变什么。这个季节黄栀子花早已开过了,却收获了另一番不同的风景,记忆中的小踏道岛更完整而丰满了。
这一次没有绕岛而行,而是越过一小片布满乱石的海滩,来到了小岛的另一边,这是我上次上岛时没有涉足的区域。这里山势低矮,在海水长年累月的雕凿之下,四周形成了千奇百怪的礁石群。朝南的这一部分山坡斜斜地伸向海里,坡度特别平缓,一大片全是赤裸的礁石,色彩斑驳,形态奇特,简直就是一个石雕艺术展览馆。有一处礁石,下边向里凹陷,上边向外悬挂突出,看上去很像一排齐头并进的象群,中间那一头大象垂着长长的鼻子,仿佛正在使劲地吸水。另一边有一只栩栩如生的“海狮”,匍匐着身子抬头望海,好像正要下水的样子。还有的像狰狞的怪兽,望之使人心生惊惧之情;像天然的亭棚,可以为人们遮风挡雨……面对这些奇形怪状的礁石,我实在为自己的词穷句乏而惭愧!
令人奇怪的是,同样是海浪冲撞的结果,两侧的礁石嶙峋粗糙,手扶着如刺扎般疼;中间有一道五六米宽、三四十米长的长条形礁石,却像用刨子加工过一般,表面非常光滑。这一处礁石颜色与其它地方不同,金黄的,浅褐的,褚红的,深浅不一,格外醒目。形状很是规则,顺着坡度一道一道地向上排列延伸,像一排排挟着泥沙的海浪,正在前赴后继地翻涌奔腾时被突然定格了;又像一级一级的台阶,仿佛有人想造一条从海里通向岛上的光明大道。这样想着,我恍然大悟,这就是“小踏道”之名中的踏道了,还真是惟妙惟肖呢。
小踏道岛是迷人的,既有山花的秀美,又有礁石的奇伟,还有纯净的阳光和清新的海风。可惜对于这一切我们都是匆匆过客,两次离开这个小岛时,心里都不由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要是能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或者在这儿造一间房子,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岛主,那多好!然而也就一闪念而已,总认为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但是第三次上岛时,却听说有人真的实现了这样的梦想。
远离喧嚣之地
这是今年5月的事,市作协组织到浦坝港采风,其中一天活动安排在海上,我第三次登上了小踏道岛。沿着石阶来到那幢二层楼房前,明显地感觉到了人居住的迹象。屋前的边边角角种上了包菜、玉米、番薯等作物,门口的水泥地上几只鸡在走来走去,厨房的门开着,进去一看,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油盐酱醋全都齐备,锅灶收拾得很整洁,显然是刚烧洗过的。门口随意地摆放着几张凳子、椅子,我们坐着闲聊,猜想着是谁住在这儿。
一会,一个中年妇女捏着一把菜回来了。聊了会,得知这个小踏岛已被一个姓章的老板租下了,200万,租期20年。她与丈夫是替老板守岛的,长期住在这儿。岛上有淡水资源,山顶上装了发电用的风车。这幢房子的二楼有四五个宾馆式的房间,给游客住的,周末、节假日时有许多人到这儿来度假,他们夫妻俩也负责为游客烧菜做饭。章老板自己也偶尔来住上几天,享受这里的宁静安闲。
在欧美,购置私人小岛已成为中上层人士热门的不动产投资方式。2003年,英国最大私企老板、有“老顽童亿万富翁”之称的理查德·布兰森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州买了一座岛。布兰森每年夏天与家人一起去内克岛住上两个月,岛上宁静安谧,被他称作是“世界上最开心的办公室”。被誉为好莱坞“四大天王”之一的约翰尼·德普购买了属于巴哈马群岛的利特霍尔唐岛,被问为什么要买岛,德普说:“金钱之于我唯一的意义,就是能买到自由。”
中国也有私人岛主。中国的岛屿不能买卖,但可以租。一些有钱人花巨额资金租下无人居住的小岛,自主开发利用。1996年,艺术家朱仁民低价获得“莲花岛”40年开发权,成为中国第一代“私人岛主”。2002年,杭州设计师陈耀光与两个朋友一起租下了千岛湖畔的一个半岛。他说:“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一个岛在等待着自己,这样的感觉很美妙”。
在快速城市化、现代化的今天,寻觅一个隐逸的远离喧嚣的处所,给疲乏的灵魂一个宁静的休憩地,已经成为人们内心的渴望。在这个背景下,中国这个海岸线绵长的古老国度正迎来新的休闲旅游时代,标志之一就是走向海洋。媒体、网络里看到谁谁谁成了某个岛的岛主,也就当作新闻一看了之,总认为那是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太遥远的事。可今天听说有人成了小踏道的岛主,内心还是有不少震动的。这毕竟是母亲一样养育我们的三门湾的岛,是我曾几次涉足的熟悉的岛,是占据过我美好梦想的岛。
这个时候,从未有过地强烈渴望自己能成为一个非常有钱的人。那样,我就可以买一条船,在三门湾里租一个小小的岛,在岛上造一间白色的有阳台的房子,再绕岛铺一条弯弯的石子路,黄昏的时候,我们就沿着石径在落日的余辉里散步。当然,这岛上最好也有黄栀子花,满山芬芳的时候,你采一朵轻轻插于我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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