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乡市:夜色冬日乌镇,干干净净的样子,像极了木心
因为乌镇,古镇要热一阵了。冬日的慵懒跟古镇的慢生活也很是搭调。古镇有底蕴,于是可以不疾不徐,可以自得其乐,可以慢慢热。
从十月的戏剧节,到十二月的互联网峰会,乌镇在这三个月里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当狂欢过后,古镇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样一个有阳光的冬日,乌镇慵懒的一天,无车马喧,却有多种表情。
木心
我想说的第一种表情,关于木心。
我去乌镇的这一天,是12月21日,木心去世的日子。
路上,同去的摄影小金刷出朋友圈里的一篇文章,标题是《乌镇一个在黑暗里大雪纷飞的人》,封面图片是木心。他说,期待看一看木心美术馆。
其实乌镇从来不缺乏文化名片,看看茅盾纪念馆里流动的人群就知道。2006那一年,木心从美国回到乌镇,成为“晚晴小筑”的独居老人时,人们还不太知道他。我知道木心这个名字是从陈丹青《荒废集》《退步集》两本书里,陈丹青总会时不时地提到他的老师木心,于是才晓得,原来还有这么厉害又低调的一个人。
然而到了2015年,木心美术馆在乌镇落成,同一天就有两个朋友问我,是不是可以带她们一起去参加美术馆开馆。也是在今年,我的朋友李加文在杭州繁华地段开出了一家木心咖啡馆,咖啡馆的门面上方,是木心的一句话:“从中国出发,向世界流亡,千山万水,天涯海角,一直流亡到祖国、故乡。”
走进西栅景区,向右手走,就可以看到木心美术馆,它的旁边,则是乌镇大剧院。美术馆临水而立,曲桥连接,设计出自贝聿铭弟子、纽约OLI事务所冈本博、林兵之手,陈丹青出任馆长。整体狭长而简洁,干干净净的样子,如同木心的一生。
走近,却发现是周一,美术馆依旧例行闭馆,门外三五人和我们一样,只能隔着玻璃窥望内里。所幸得知,木心的几百幅绘画作品在美术馆里将作为常设展览,大可改日再来。
于是转到东栅的木心纪念馆。一幢三进的院落,里面倒是看到不少木心的水墨、水彩、石版画及书法。最里面的一进厅堂,墙上挂着木心的三幅照片,木心很少拍照,一旦拍,必正装,郑重打扮。底下柜子里陈列着木心的遗物,木心标志性的呢帽就摆在那里。墙的上端写着“再见”,旁边摆放着一束白色百合。听说,这束花是今天一位读者带来的。
慢慢退出来,突然闻到一股馨香,清雅沁人,而不浓烈。原来两进院落间的腊梅已开,小小的黄色花朵隐在树枝间。那些年月,这腊梅是不是也是这样陪伴木心,一任时光和敬清寂。
漫步
寻访完木心,将手缩在衣服的长袖子里,我们的脚步就变得随心所欲起来。冬日的乌镇,游客见少,褪去夏日的拥挤、秋日的狂欢,古镇回归静逸。今日有阳光,不浓不烈,小桥上的青石板路发出淡淡光晕,脚踏上去,滑溜溜的。时间像水阁前的流水一样,似乎又变得缓慢下来。
乌镇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古镇,一条流水贯穿全镇,以水为街,以岸为市,两岸房屋建筑全面向河水,形成了水乡迷人的风光。因为接连举办戏剧节与互联网峰会这样重量级活动,乌镇的街道整洁干净,河道也被治理得清澈莹绿。水中不时有乌篷船咿呀往返,现在多以用作游览。倒是一些平板货船,划得用力,那是运送快递物流的。靠得岸边,小店店员就出来招呼,船工把货物上抛,店员稳稳接住。
走过女红街,走过西栅大街,有一家没一家地看着其中点点的创意,感受着“潮”时代的脉搏。竹器店里的钱师傅招呼我们看看他独家的“蜻蜓点水”,他已经编了四十八年的竹子,儿子刚刚带着手艺在杭州参展。乌陶坊里的匠人们则头也不抬地把玩着手中的陶罐。那间小小的筷子店里人最多,因为互联网峰会筷子店变成了网红,店员根本无暇搭理你。
走到桥里桥,这里沿着河聚集着不少咖啡馆和酒吧。坐在木结构的茶楼窗前,俯瞰街道和河面。泡一杯杭白菊,来一碟瓜子,陶笛声掠过耳际,此刻,无所事事发发呆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慰藉。
夜色
冬日的乌镇西栅,下午四点半就开始亮灯了。那时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灯光铺在河道里,使得河道有一种特别的清亮。夜晚的西栅,在桨声灯影中褪去了所有的喧嚣,自有一番清冷的风情。
说起来西栅这旖旎的夜色,不知留住了多少游人的脚步。临水而居的民宿,往往都有一张大床,一个延伸至水面的阳台,让你且做一回水乡人家。
而近些年来,古镇的服务设施一点都不原始。游客服务中心、观光车、观光船、水上巴士、直饮水、天然气、宽带网络、卫星电视、电子巡更、泛光照明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就说这西栅的三家行馆吧,均由百年老宅改造而成,入选世界小型豪华酒店组织(SLH)。每家行馆都有一个码头,客人可以坐着景区的公交船直接在会所门口上岸。
当然,奢华是他们的,慢时光却是我们的。寻得一处叫“民国时代”的馆子,点上几个小菜,都是地道的江南风味:梅干菜烧肉、酒糟河虾、香菇青菜、藕片炒菱角,再来一碗清清爽爽的榨菜肉丝汤,有种味道叫做“非常落胃”。
酒吧、茶馆、咖啡馆,都能享受乌镇美妙的夜晚。露天电影院在冬日的夜间依旧播放着老电影,评书场的女先生总教你遇到旧时光,或者去大剧院看一场电影,《寻龙诀》可好?河是西栅之夜的舞台,两岸灯光细碎如鳞,桨声橹声穿花拂柳,也有红红的灯笼轻晃在乌篷船舷,从千百年的岁月里延伸过来,平平静静,波澜不惊,却把风月收纳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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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马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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