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市：祝福，老绍兴的传统年味

　　“贰十夜，连夜夜，关得房门做绣鞋。”明天就是绍兴民谣中的“贰十夜”了。从农历十五开始，“老绍兴”们就进入了过年模式。掸尘、打年糕、裹棕子、送灶神……，最核心的活动当数祝福了。近期，本栏目将陆续推出“柯桥旅游过大年”系列内容。今天，带大家一起走进的是沉淀了“老绍兴”历史的柯岩鲁镇，看看他们是怎样过大年的。

　　年节，俗称“过大年”，是我国最大也是最隆重的传统节日。而过年的习俗，不同地区和不同时代，有不同的表现方式；过年的味道，不同年龄的人，也有不同的经历和记忆。

　　老底子绍兴人过年，是蛮讲究蛮有特色的。从腊月二十起，几乎家家户户会掸尘、舂年糕、裹粽子、杀鸡宰鹅、送灶神上天、祝福祈大菩萨、祭祖分岁吃年夜饭；正月初一贴春联、相互拜岁、初二到十八走亲做“人客”；正月十八“落像”(取下除夕挂上的祖先遗像)后，才算过完“大年”。

　　现如今，传统年俗已只是一个文化符号。于是，寻找和鉴品传统年味，成为了人们尤其是年轻人的一种文化需求。

　　在绍兴，可以满足这种需求的地方，莫过于柯岩风景区的鲁镇了。

　　根据鲁迅笔下描绘旧绍兴生活情景还原建造的鲁镇，不仅有江南水乡集镇的古式建筑，更有着绍兴传统民俗风情的演绎和再现。每到农历年底，景区都会精心策划以传统年俗为主要内容的旅游文化活动。今年也不例外，一道“金猴闹春喜乐年”的文化盛宴，可以让八方游客从中找到绍兴独特的传统年味。

　　到时，游客们来到鲁镇，可以看到舂年糕、裹粽子、写春联、贴福字、群猴大拜年、唱社戏、花轿迎亲等民俗文化表演，还可以参与体验，享受别样的乐趣。而传统年味最浓的活动项目，便是祝福大典。

　　鲁迅先生在小说《祝福》中写到：“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在绍兴，祝福又称为“请大菩萨”、“请祝福菩萨”。按民间说法，天上菩萨，不进不洁净人家。所以在祝福之前，须将厅堂、祭桌、祭器掸扫、洗拭干净，然后再采办福礼。鲁迅小说《祝福》中有这样的描述：“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戴着绞丝的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就可称为福礼了。”其实，现实中的祝福，要比先生描述的来得复杂。比如福礼，有鸡、鱼、肉“三牲”，有再加上鹅、牛肉的“五牲”，还有再加上熊掌和羊肉的“七牲”。供“三牲”的是普通的牲，供“五牲”、“七牲”的，只能是有钱人家乃至官宦大户了。供品除鸡、鹅、鱼、肉，还有年糕、粽子、水果以及菜刀、盐盘、三茶六酒。福礼的摆法也有规矩：鸡、鹅要“跪”着放，头朝外，表示欢迎福神；一尾活鲤鱼用红绳穿过其背鳍吊在“龙门架”上，取“鲤鱼跳龙门”之意。

　　祝福祭典通常在深夜举行，家中女眷一律回避。男子按辈分大小依次行三跪九叩大礼，气氛庄严肃穆。仪式即将结束的时候，当家男人要将鸡、鹅嘴里的舌尖抠出，抛到屋檐上，让神带走，以免留下“口舌之灾”。祝福典礼后，一家人用煮福礼的汤汁烧年糕吃，此谓“散福”，表示神所赐之“福”放给家人。

　　鲁镇的祝福大典，是参照小说《祝福》中鲁府年终祭神情节策划设置的。为了增强民俗文化表演的观赏性，将绍兴另一项传统年俗“迎神赛会”与祝福大典串联起来：鲁四老爷率全家及佣人，端着福利，举着大红灯笼，在吹鼓手的簇拥下，从鲁府出发，往右转弯经“一石居”酒家、钱府台门，过迎恩桥，到奎文阁，走含镜桥、大川桥至双面戏台广场，一路吹吹打打，再回到鲁府举行祝福典礼。鲁府的祝福大典，自然由鲁四老爷主持。所有程序，都照传统习俗走：摆好福礼，点烛，上香，叩头跪拜，放鞭炮，烧锡箔元宝，向游客抛糖果、干果“散福”……其中还有一个堪为“经典”的插曲：佣人祥林嫂上前摆放福礼时，被鲁四老爷厉声喝止。其理由是祥林嫂死过两任丈夫，乃克夫之命，沾碰福礼，有辱神明，又会带来晦气。可怜的祥林嫂，虽连声哀求“我已捐过门槛了，可以摆福礼了”，却无济于事，还是被主人呵斥退下。

　　祝福大典已成为鲁镇一项春节旅游活动的保留节目，柯岩风景区也因此被列为“绍兴祝福”的非遗传承基地。许多春节长假期间的游客，对这项传统的绍兴年俗，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记得去年大年初一，一位姓胡的在绍兴老家过年的上海人，带着一家子游览柯岩风景区。在鲁镇观赏祝福大典后，年近8旬的胡老伯勾起了儿时的回忆。他告诉景区工作人员，自己14岁离开绍兴到上海当学徒，长大了在沪定居，像鲁镇这样隆重的祝福场面，还是头一回看到。他还说，眼前的情景，真同鲁迅小说里描写的情节对上了号。胡老伯的儿子是位中学历史教师，他说：“这就是传统文化的独特韵味。绍兴民间的祝福习俗，其实代表了一种民众愿望和诉求。旧时农民靠天吃饭，年终祭祀菩萨，祈望来年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也拜求神明庇佑消灾灭祸，太平安康。”他那90后的女儿，听得频频点头，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大典完毕，游客们纷纷走出“鲁府”，那阵阵“祝福声”和鞭炮声还在耳际回响。从他们洋溢着喜气的脸上，可以感受到他们充满着对新一年的美好憧憬。

　　祝福，一道鲁镇最浓的传统年味，正等候着八方游客去鉴品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