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跳下贴沙河溺水 庆幸救生志愿者就在身边

　　杭州市公安局水上分局，去年开始持续招募水上救生志愿者。

　　最初，这些热心人主要负责一些涉及水面的大型活动安全工作，但从今年7月开始，他们有了新的工作：夜巡贴沙河。

　　大家都知道，贴沙河是杭州市区的备用饮用水源，和我们关系重大。

　　但事实上，在市区内水系里，贴沙河又以偷泳者多、管理难度大著称，前两天还发生了一起偷泳者溺水的事故，幸好被边上的水警志愿者及时救起。

　　昨晚，记者跟随水上救生志愿者们一起在贴沙河边进行了夜巡。

　　男子一跳下河就溺水了

　　正要劝导的志愿者只好先救人

　　小伙“阿飞”就是那个前两天救起溺水者的志愿者，他这个人难得的低调，以至于这事发生后隔了一天，才被其他人知道。

　　当时是8月9日傍晚5点多，阿飞和两个朋友正从城东公园的九曲桥上经过。其实当天他并不值班，不过因为习惯了，“就想反正贴沙河就在附近，还是过去看看吧。”

　　没想到，还真撞上事情了。“一个看上去30多岁的男人，带着老婆孩子，就在我们边上。忽然把衣服一脱，从桥上跳进水里了。”

　　桥面和水面相距有一米多，男子下河时在桥上系了根皮带，但他明显低估了两者间的落差——抓着皮带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这种情况下，我应该先劝导，让他自己爬上岸。没想到，松开皮带后他很慌张，扑腾了几下就在水里失去平衡了。”

　　这，让阿飞开口的时间都没有。在男子家人的惊呼声中，阿飞跳入湖中，从背后拖着男子的头向岸边游去。“游到岸边大概20多米，用了三四分钟，自己游泳和救人毕竟不一样，感觉还是很累的。”

　　这一幕，被不少路人看到了。因为浑身都湿透了，救人的和被救的都急着回去换洗，一转身就散了。

　　从自己游到劝人别游

　　一个志愿者的变化

　　其实，水上救生志愿者们几乎人人白天都有工作，而晚上这两个小时，甚至更长的巡逻时间，原本是他们的休息时间。　　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时间去贴沙河边巡逻劝导呢？

　　志愿者“了了”就被那些游泳的人反驳过：“你自己以前也游的，现在凭什么管我们？”原来，“了了”就是在贴沙河边长大的，以前也在河里游泳，以至于不少常来河里游泳的人都认识他。

　　这段历史让“了了”挺纠结的，不过后来想通了，“巡逻一次，搞不好就能救人一命哪。”而且，因为住得离贴沙河最近，他还成了志愿者巡逻队伍的主要组织者和落实者。

　　“了了”直言，以前在河里游泳，一是这里不像游泳池人多又收费；二是走出家门就能跨进河，方便。“现在贴沙河是居民备用水源了，而且河两岸都装好了护栏，那些把护栏弄断了下河的行为，真的不好。”

　　除了从文明角度考虑，“了了”也从安全角度给我们做了分析。

　　“很多溺水者被救后都会提起，看起来很平静的一汪水，忽然就起了漩涡把人困住了。”“了了”说，据他们了解，这是因为贴沙河是从钱塘江引入的人工河，是活水，而钱塘江潮汐变化无常，当变化的水流从引水口进入时，就会起看不见的暗涌，非常危险。

　　“而且贴沙河下确实有一定厚度的淤泥存在，也容易困人。所以我们要劝大家不要随便下水，不管游泳水平好不好。”

　　记者跟随志愿者体验河边夜巡

　　岸边一双鞋一块毛巾

　　都会让他们紧张记挂

　　水上救生志愿者每天几小时在河边巡逻，苦口婆心劝导偷泳者，他们会碰到什么样的状况？

　　为了更好地了解这些，前天晚上，记者也当了一回贴沙河的“夜间守护者”，跟志愿者们一起实地体验了他们的工作。

　　有人笑话他们多管闲事 有人友好地说声“谢谢”

　　晚上7点10分，我来到志愿者的大本营——城东游泳馆一楼的会议室，不料两名巡逻的志愿者已经出发了。

　　会议桌上放着一本《巡逻日志》，翻开一看，每一页都记录着当天执勤的内容：“8月5日，发现一游泳圈无人，仔细查看后，是一漏气被丢弃的游泳圈，虚惊一场。”“8月7日，天气凉爽，游泳人数10人左右，劝上来5~7人。”

　　一条一条读着这些记录，我想到了志愿者“了了”说过的一句话：“从最开始不被人理解，到现在夜泳的人越来越少，我们还是能感到一些喜悦的。”

　　7点半不到，我在贴沙河边见到了当晚执勤的志愿者，48岁的萧山冬泳队队员沈健和他18岁的女儿沈锞文。这对父女昨天还请来了3名“外援”，沈健的妻子以及冬泳队的队友丁灿民和志愿者里最热心的队员“了了”。

　　大家刚会合，就在附近河段发现金属护栏被“破拆”了一个口子，零散地扔着几双鞋子。当晚，是个难得的凉爽夏夜，但眼前的河道里却是一片闹腾的景象。

　　“一般我们巡逻一小时就能发现六七十个下水游泳的人，今天算少的了。”沈健拿着手电来来回回照着水面仔细观察。　　“你们的日志上有写到‘跟屁虫’，那是什么？”

　　“了了”手指河道中几个颜色鲜艳的漂浮物，“就是那个，绑在游泳者身上的漂浮物，万一遇到危险能及时发现溺水者的方位。”

　　“很多下河的人以为身上绑了‘跟屁虫’，万一出意外，就会有其他游泳者注意到他，及时施救。有的人还拿这个来反驳我们下河游泳不安全的劝导。”年龄最小的志愿者沈锞文无奈地说。

　　正说着，遇到几名游完泳上岸的游泳者，看到穿着反光背心的志愿者们，有人嫌他们多管闲事，有人友好地说了句“谢谢”。

　　劝上试图躲避的小伙子 岸边一块毛巾一双鞋牵动着他们的心

　　晚上8点左右，丁灿民忽然发现，有个小伙子紧贴着河边漂浮着，只露出一个头在水面上。岸上的人如果不探出头去观察，很难发现他。

　　被发现后，小伙子有些难为情地承认，因为看到志愿者的手电光，就想躲在河边不被发现。

　　“游泳一定要注意安全，命最重要知不知道。万一出点事情，一下子都找不到你人在哪里，来来来，赶紧上来！”

　　小伙子倒也蛮配合，还顺带把另一名伙伴也叫上岸，两人道谢后离开了。

　　“下水游泳的‘老甲鱼’和毛头小子，估计人数对半开，那些常年游的还有点避险经验，最担心的就是一些小伙子，自身水性不是很好，又怕被巡逻员发现，躲在我们的视线死角位置。这是最担心的，见到一个我们就及时劝阻一个。”沈健说。

　　志愿者们接着往前走，他们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早一点的时候，我们在前面看到岸边有拖鞋、毛巾摆着，但是拿手电照了附近水域，没有发现游泳者，也没发现有人溺水的迹象。可能那个人往远处游开了，我们现在过去确认一下，那人上岸了没。”沈健说。

　　发现岸边的拖鞋和毛巾都不在后，几个人松了一口气。

　　18岁的少女60岁的大妈都热心来做志愿者

　　18岁的沈锞文已经跟着父亲横渡过2次钱塘江了，是个不折不扣的水中健将。

　　问及为什么想要来参加水上救生志愿者时，沈锞文说，就在前几天，萧山南门江有人溺亡了，要是当时在附近也有这样的志愿者队伍，或许悲剧就可以避免。

　　“并不是每个下水游泳的人都有较好的水性和安全意识，每劝上来一个人，或许就能避免一次悲剧的发生，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在晚上2个小时的巡逻时间里，志愿者共规劝20余人。

　　在巡逻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家住孩儿巷的俞秀英阿姨60岁了，今年报了名。她特意骑着电动车，从孩儿巷赶到贴沙河边找到联络人“了了”，在确认自己已经被招进志愿者队伍后，俞阿姨开心得合不拢嘴。

　　晚上9点05分，志愿者们回到城东游泳馆的会议室，填写好巡逻日志，交接完手电、救生绳等物件，电话联系好第二天的值班志愿者。

　　9点15分左右，沈健一家三口和丁灿民驾车离开城东游泳馆，半个多小时后到达在萧山的家中。或许几天之后，我们又能在贴沙河边看到他们的身影。

　　(通讯员 张洁 见习记者 华炜 记者 朱寅/文 魏志阳/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