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要成为别人的新郎 她对他捅出致命一刀
见到小美(化名)是在上周,这次见面很特别。 穿过杭州市看守所女子监区的走廊,隔着走廊尽头谈话室的门,我通过室内玻璃镜面的反射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 细长的丹凤眼,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低低的马尾,娇小的个子配着宽松的帽衫……如果不是外面那件橘黄色印着“杭看”和编号的马甲,小美看起来就像个初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 橘黄色,这是二级重大风险标识,仅次于一级的红色。这意味着,小美犯了重刑。 “你好……”背对大门,小美坐在椅子上,声音很轻柔。 警队名片 杭州市看守所连续9年保持安全无事故,相继被公安部评为全国公安监管系统执法规范化建设示范单位、全国看守所管理机制创新先进单位、“五化建设”示范单位和成绩突出单位。日前,被公安部授予全国标兵所,成为全省唯一的特大型标兵看守所。 同时,队伍中涌现出“省劳动模范”杨旭东、“省优秀人民警察”汪旭晨、“省巾帼建功标兵”李红等一大批先进典型。 从天堂到深渊 只有一次分手的距离 小美出生于1991年,安徽人,家中有一个已经成家的哥哥。2007年,她的父母来杭打工,小美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也跟着来到杭州,打一些零工。 2010年,小美认识了在理发店上班的小忠(化名),两人很快恋爱并同居了。在一起多年,两人感情很稳定,同进同出,在外人眼中,这俨然一对幸福的小夫妻。 命运似乎跟小美开起了玩笑,现实比理想先砸到了地面上。小忠爱通宵打牌,为此,两人没少吵架。谈婚论嫁后,房子买在哪里又成了两人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些在小美看来是为生活琐事而发生的争吵,却衍生出一个小美不能接受的后果。 2015年7月,小忠开口提出分手,小美非常想不通,5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了? 她想过要挽回,甚至用了很激烈的方法。小忠的亲戚后来在法庭上作证时说,小美曾去小忠工作的理发店门口喷漆,还去过小忠的住处,把被子剪得粉碎。 然而,小美想要的爱情已如大江东流,一去不回头…… 从天使到魔鬼 仅是一把尖刀的催化 分手一个月后,小美从朋友那儿听说,小忠订婚了。 回忆起这件事,小美始终觉得,小忠分手前为了小事与自己发生的争吵,可能是有计划的,“他肯定之前就已经和那个女的在一起了……” 她找小忠吵闹过,但事情并未因此改变。 2015年9月下旬的一天,小美在超市买了一把水果刀,跑到小忠住处楼下候着。 小忠和未婚妻回来了,他让未婚妻先上了楼。之后,小美和小忠发生了争吵。争吵中,小美将那把水果刀插进了小忠的右胸…… 小忠倒在地上,血涌了出来,小美清醒了——她其实没有想要小忠的性命。她跪在地上,按住小忠的伤口,想阻止鲜血不断涌出。 当时办案的刑警回忆,案发后,小美一直在问:“他死了吗?”而小美刚进看守所时,面对女警官也是不断地想确认一个问题:小忠死了吗? “只是想让他和我一样痛一下,没想杀死他……”小美的声音从谈话室的门那头传来。 从焦虑到信任 来自一次意外的关怀 沉默,这是进入看守所后,小美保持了很久的状态。除了询问小忠的情况,她几乎一言不发。而她的父母,在案发一周后,双双辞去工作,回到了老家。 在看守所未决监区,当时小美的管教民警来警官接触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沉默而焦虑的姑娘。 来警官从小美进看守所第一个过渡期的管教民警裘警官那里得知,小美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状态。“她心里一直想着刚发生的那件事,对人脸的记忆都已经麻木了。”对于这样的小美,裘警官和来警官尝试着通过谈话安抚她的情绪。 直到有一次,教导员开展巡访工作,小美令人意外地开口说了一件事:“有一次,我上厕所时滑了一跤,裘警官弯下身子,问我脚痛不痛、肿不肿。我当时觉得,原来还是有人关心我的。” 正是这次意外的关怀,让小美开始慢慢信任民警,渐渐地愿意倾吐自己的心声。 从平静到愧疚 因为一件新衣的温暖 尽管如此,小美夜里还是常常失眠,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就独自蜷缩着,偷偷哭泣。 来警官了解到这一情况后,每次小美见过律师或出庭后,她都会找小美谈心。特别是律师告诉小美,她的起诉罪名变成故意杀人后,小美情绪出现波动,来警官一直鼓励她接受现实。 小美不大愿意谈起以前和小忠在一起的生活,但她说,自己常常会梦见小忠,梦见以前的事。因为父母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送一些生活用品来,小美一度以为父母已经放弃她了,情绪陷入消极。 来警官了解到,小美缺少换洗衣物,于是,帮小美找来一些较新的衣服。正是这种温暖,融化了小美的心。 后来的谈心中,小美说出了自己的后悔,还有对小忠家人和自己父母的愧疚。 去年11月,父母来到看守所,给小美送来了衣服、信件。通过信件,小美知道了家里的情况,而父亲在信中鼓励她好好改造的话语,让她的心再次安定下来。 两周前,小美拿到了自己的判决书——死缓。 转到已决监区,这份判决书原本应该放在她的储物栏里。但是,监区管教民警张警官和小美商量后,把这份判决书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 一个监室里,往往是轻刑犯、重刑犯混住。“主要是担心被监室其他人看到,影响她的情绪,给她造成压力。”张警官说。 “赔偿已经定了,却要我的父母来承担一切……”最近一次谈话,小美开始反思自己的冲动和对父母的愧疚。记者 徐夏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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