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娱乐至死
7日,抖音大老板张一鸣在朋友圈晒战绩:抖音海外版下载量世界第一。这个上,曾经坐过QQ、微博和微信。现在轮到了抖音,江湖人称“两微一抖”(QQ请保重)。
很难说这条业内新闻关注度如何,我猜,更多的普通人,正捧着手机,摇晃在地铁、公交车、人行道、餐桌、沙发和厕所,跟着“绝地花式死法的中手指”傻傻发笑,并以此实际行动,将张一鸣送上流量王的宝座。
抖音有毒,很难说这是对这位新晋流量王的赞美,还是贬损,或者,只是一种又爱又恨的无可奈何。
今年初,它的日活量已经接近7000万。有统计数据,过去半年中,平均每位用户每天在抖音上消耗的时长超过20分钟。因此,抖音不得不专门研发防系统。
防?不少年轻网民会微微一笑,抖音没有就没有吧,乐事还很多,吃鸡、养蛙、追剧且不谈,刷个朋友圈,到处打个Call,更不要说,一大批抖音式的小兄弟正赶杀而来。
抖音只是事例之一。智能手机在手,可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养个蛙、偷个菜都能让人废寝忘食,更不要说家长们谈之色变的王者荣耀、英雄联盟。
一入网络深似海,我们曾有过发呆的时间吗?放空的时间吗?无所事事的时间吗?连这种时间都没有,就不要提“困而学”的提升时间,“生有涯,知无涯”的互辩时间,乃至“仰望星空”的思考时间了。
自创业人士罗振宇,提过一个“国民总时间”概念。当人口红利消失,那么“国民总时间”也给定的,争夺用户时间成了一场零和博弈,给甲的时间多了,给乙的就少了。
好一个洞若观火的判断。也就是说,两微也好,一抖也好,无非是偷走我们的时间,并把它们变成了一个利润惊人的当红产业。
Kill Time是一句英语俚语,本来应该翻译为时间。但是,从现状来看,哪里是你在时间,简直是时间我们,甚至我们。
视频打开一秒,就因无聊而关上;电影太长,直接“六分钟看完一部X”;微博140字太多,序幕两秒嫌长,手指不停滑动,看一个又一个直播小姐姐,那边叮一声,朋友圈微信敲门了。
泛滥的信息填补了你的任何碎片时间,但实际上呢?不过是你的时间碎成缕缕,且尸骨。不信,关上手机,能够完整复述一段你看过的视频、文字、新闻或冷知识的,请到小编这里领鸡腿。
时间,如此直译确切不过。不但时间,同时耐心,完整,延续,。
几天前,范冰冰的弟弟范丞丞在网络上放了几张照片,注明,只要付费60元,就能看高清版,8万人付费。有人调侃,范丞丞一来赚了480万。跟不少抖音用户一样,你不可能跟这8万人讲道理。反过来,他们会觉得你无趣、无聊。
关于抖音们的思考层出不穷。一种温和的观点认为,正像老年人需要广场舞抵御孤独,年轻人也需要因同质而联结。抖音也好,“私生饭”“亲妈饭”也好,正是找到了一种情感上的内部认同。也有观点认为,人的情绪往往需要达到平衡,端庄久了,需要解构来获得情绪平衡。
一个简单道理,在技术高速发展的时候,如果技术过度外延,信息泛滥,就会使人类感官体验于其他体验和思考之上。上网最早的代名词叫“冲浪”,正是形象不过,比起需要大脑配合的印刷阅读,甚至140字的微阅读,到10秒以内的短视频,说得好听是服务用户,说得不好听,真的是将人的惰性放大,并迎合——难怪说抖音有毒。
社会学家尼尔·波兹曼1985年出版《娱乐至死》,他忧心忡忡地说,电视和网络媒介之下,一切都以娱乐的方式呈现;人类心甘情愿成为娱乐的附庸,最终成为娱乐至死的。1985年,尚是电视娱乐的时代。30年后,手机里的社会人,使波兹曼的担心成为正在变现的预言。以抖音、爱豆、游戏等为的网络生态,以及这种生态背后的文化现象,有可能正在成为移动互联网背景下新的娱乐至死。
知乎里关于娱乐至死有一个高赞回答:至少,我对这些侵占时间的流量怪兽,心生。
正如波兹曼虽然热爱电视,但他也地写道: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